郭子仪家宅地点的亲仁坊并不远,务本坊南面为崇义坊,次南为长兴坊,而长兴坊劈面便是亲仁坊。
“让开,让开!”汾阳王府对外开着的狭小永巷里,几名穿戴丧服的大胡子男人,用扁担扛着水桶,或背着布囊,喝开堵在那边的人群,往外走着,“还让不让人出去打水取米了?”
高岳灵机一动,心想这几位应当都是王府里的家奴,便上前去扳话起来,“我们不是来记念霍国夫人的,而是有要事向汾阳王的掌书记汇报,叨教这里可算是捷径?”
这举格,就是朝廷为当年科考专门下的“红头文件”。
就在他彷徨时,王监司已将举格读完,接着他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各位说到,“昔日开元、天宝年间,我们国子监足有门生数千,进士不由国子监出身者深觉得耻。前辈郭代公元振、崔中郎(中书侍郎)湜、范礼尚(礼部尚书)履冰等莫不自太学登第。现在丧乱以后,物态浇薄,稔于世禄,以京兆为荣美,以同华为亨通,莫不舍本逐末,去实务华,乃至于近年来进士落第,两监(长安为西监,洛阳为东监)殆绝,哀哉痛哉!”
素色屏风下,王监司为了弥补,就亲身来主持,但是笾豆等祭器还没摆好,卫次公就上前,揭开了祭品盘子上的帷布,内里鲜明是两颗葫芦。
高岳顿时心机又转动起来,当初为甚么要插手进士科,而非明经科?明经科出身也能够仕进啊,干吗非得走独木桥呢?
“乡喝酒礼,明显祭品要用少牢的,现在羊头没有猪头也没有,用两颗烂葫芦来蒙蔽。”卫次公气愤指责。
听到这段对话,刘德室差点没噗出血来,挨在永巷的墙边抖得更短长了。
可大部分门生对调集的钟声置若罔闻,该玩的玩,该溜的溜。
别的,插手明经测验的比进士测验人数多很多,这也就意味着考中明经科的能够性要高很多,公然“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话不假。
待到他俩走到亲仁坊前时,看到这汾阳王的宅邸公然非同小可,足足占有了半个坊面,宅院外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白幡子排满了宅墙以外,来吊丧的达官朱紫、宫廷内侍塞满巷子,高岳和刘德室底子挤不出来。
就在王监司捶胸顿足时,卫次公在高岳身边冷哼声,“须生常谈!”
那男人抬了眼,就鞠躬答复说,“禀小郡主,我引个客人,您要的东西交给白元光他们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