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公主安排钿车,将三姊妹从武安君祠送至临皋驿留宿,本身则在后院设茶酒之宴,接待高岳、郑絪和薛炼师等一行。
而后是高岳看,他感觉这宋氏姊妹的诗歌确切对仗工致,用辞高雅,但是内容却无甚可取处,满是些称道当今圣主武功武功的(也难为了)说句刺耳的——宋若华的诗读起来像松柏,宋若昭的诗读起来像竹竿,而若宪倒是有些真脾气,但也受大姊的影响,行文里有股用心为之的“精美”。
看来这灵虚和义阳真的是束缚了,咸阳的武安君祠也好,长安的灵虚观和至德女冠,另有义阳的私宅,怕今后都是她俩彰显政治存在感的场合,这不朝廷的使团都要立足在此,和灵虚见面洽商。
郑絪看了会儿,那向来死鱼般的神采和缓很多,说了句“甚工”。
“小女冠,我也要份。”薛涛低声要求说。
使团众官员,齐齐对高岳表示感激。
这不是薛涛先前写好,藏在袖中的那纸笺吗?
顺着炼师的目光,高岳看到,笑吟吟坐在石墩上的灵虚,旁侧正倚着柄剑,靠在树干上呢!
这时高岳还未有来得及与其别人答话,就瞥见桃树下薛炼师凝着长眉,对他眼神表示:
灵虚就很高兴地说,既然一名是大尹,一名是郎中,都承认你们三姊妹的才学,本主也没甚么可担忧的,不知三位读过曹大师的《女诫》没有?
而若华、若昭和若宪三姊妹,是精思了很多时候,才将诗赋完工,接着由元凝真收取,交到高岳和郑絪的手中。
义阳张着嘴巴,望着郑絪,“......”被抵得无话可说。
所谓的曹大师,便是班昭。
宴会方才结束,薛郧满脸难堪和耻辱的神采,在东廊下找到高岳,对他作揖,接着将一方叠好的纸笺交到高岳手中,“请高吏郎过目。”
“薛涛!”薛郧又气又羞,吼怒起来。
这对他来讲,已算是给宋氏姊妹最高的赞誉了。
而灵虚又笑道:“大历十三年的状头在此,第二名也在此(郑絪最恨别人提这茬,可也只能忍),至德女冠薛炼师一样精通诗赋,好得很——宋家的姊妹们尚未及入宫,若宪定是三年后再入,就让昭义兵进奏院于京师购买宅第让她居住——先尝尝她们的诗赋如何?”
“正所谓......”郑絪还要长篇大论,高岳皱着眉说行行行了,把他给打断。
宋若华回身对着薛涛,脸上没有赞美,也没有鄙夷,只是朗声说:“我父一向在乡耕读,从未纳妾,实在没法作答,包涵。”
这类豪门家庭,固然有“造作”的一面,但他们还是非常进取的,曹大师即班昭入宫续写汉书时,始终战战兢兢,说句话都要先提本身“愚暗”、“不敏”番,充满了低声下气的卑弱气味,但宋家姊妹分歧,她们以为只要恪守品德,就没甚么可自大的处所,相反她们还充满着想把品德推行至全部天下的儒家抱负主义色采。实在,贵族是不遵守品德的,他们更多以血缘家世而高傲,百姓在他们眼中连人都很难算得上,推行天下同一的品德标准永久是中产阶层,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若宪,言不掀唇。”大姊若华端坐着,冷冷地经验道。
高岳想要生机,但又惊骇别肇事端,便压抑下来,回身浅笑对郑絪、薛郧等人包管:“岳马上写信,撤除叫军府供应所需,分外还要赠送郑郎中、薛寺丞丝帛,并知会西川韦城武,至蜀地后也要赐与诸位通融照顾。”
“那你以为伉俪间该如何?”
元凝真向来憨憨的,真的给薛涛份文具和纸笺。
两位公主刚筹办表示附和,薛涛俄然满脸猎奇地插了句,“那女子为妾的话,又该如何对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