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早已和朝廷官军打风俗了,态度向来最为桀骜固执。
“诸位大恩,某没齿难忘。”田悦昂首感激地大喊起来,接着说:“愿将家财全数分给将士们,但求诸位奋勇用命,只要夺占下邢州、磁州和临洺,更大的犒赏还在前面。”
随即魏府的军资库被翻开,兵士们喝彩雀跃,挨个支付财帛布帛,而后凶悍地要与朝廷冒死到底。
魏博节度使、检校工部尚书田悦带甲披风,登上高台,这时鼓声骤停,无数兵士们的目光都盯住田悦。
成德军幕府判官邵真也款步走出,慷慨陈词,他手指魏博、淄青二镇的密使,痛斥道:“都是你等勾惹民气,构兵于朝廷与我成德军。”
当夜,谷从政在家,见王他奴带着群牙兵,将其宅第团团围住。
二镇的使者被吓得满头是汗,这会儿王他奴笑起来,仓猝打圆场说:“魏博、淄青不过是但愿在朝廷面前调停,为司马留住成德号角和旌节,也是一片美意。”
谁料幕府长史毕华却站出来,“不成,先相公(李宝臣)结好魏博、淄青二镇二十多年,三者早已同气连枝,我镇有难,田悦、李正己必死战护我。而现在若将二镇使者捆送京师,圣主一定信我,而魏博、淄青又必然与我反目,朱滔再自北来,成德军四周楚歌,此乃‘亲者痛仇者快’,窃为司马不值。”
兵士们一片气愤的哗然。
数万魏博兵士也跟着大哭起来,哭声直冲云霄,这时有人喊道:“我等身受田氏两代厚恩,不能受朝廷的诽谤,愿为节下效死,拒朝廷销兵之命。”
母舅的背影分开后,李惟岳看了看王他奴,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
毕竟“长安天子,魏府牙兵”。
田悦身边没有奴婢只要亲兵,身后的帷帐没有重彩斑斓,满是半旧的麻布所制,他的面前摊着张舆图,绘制的是全部河朔地区的交通要道。
“节下说得对!”押衙兵马使田绪这时候才十七岁,嗓音还非常锋利,当即就应和起来。
实在这数十万贯的钱帛,是朝廷黜陟使洪经纶带来,供田悦销兵用的,并且要求魏博上缴户籍版图和甲仗,而后交税归顺,可田悦却阳奉阴违:大要承诺,收下了销兵所需的钱帛,却转眼又拿出来皋牢兵士,鼓动他们与朝廷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