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感喟道：“我的这些安排，虽没跟陛下言明过，但我与陛下之间，是有默契的，不然陛下也不会如此放纵于我。我为陛下做这么多的事情，我信赖陛下，不会让我绝望，会饶了我，饶了我百口的性命的。”
侯君集转成分开，李绩拉住李牧的手，道：“李牧，我观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如何这么胡涂啊！此乃取死之道也，陛下是个甚么样的人，莫非你还不清楚吗？他要建立的是千秋伟业，他不会无穷度的放纵你的！”
没错，这安家费是分等的。越是身强力壮，越是有技术在身，领到的安家费也就越多。但也不是没技术，大哥的就没有，起码要少一些，乃至一些不肯意归附大唐的人，也能领到几贯钱的‘斥逐费’，领了这个钱以后，便可分开高昌，去哪儿没人管，只是不准在返来了。
“你――”李绩气结，无法感喟。侯君集半晌没有出声，好一会儿，道：“我身为兵部尚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给陛下写一封奏折禀明此事。”
“是我奉求高公公泄漏出去的。”
“我明白。”
“这……”李绩一愣，忽而惊醒，明白了过来。是啊，卧榻之侧岂容别人鼾睡，李牧的才气过分于出众，当明天子陛下的几个儿子，包含素驰名声的李泰在内，在他的光芒之下皆暗淡。若当真到了那一天，李世民难保不会顾虑，若他弃世之时，这天下还能不能传到他的儿子手里。
李绩听得内心难受，忍不住道：“李牧啊，不是为父指责你，你可真是胡涂呀。为了一个女人，你搭上了大好的出息，你可晓得，若你不招惹她，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这朝中便无人可掣肘于你。陛下信赖你，老臣惊骇你，新皇是你的弟子，天下唯你而景从，你的职位会比长孙无忌更大，当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牧苦笑道：“寄父，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如果我能选，我甘愿早早退下来，在江南鸟语花香之地，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大族翁。但是若我不退下来，我怕有朝一日，我想退退不下来，我心中的这份顾虑，我想寄父能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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