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谦似说不出话,惊奇半晌对李流光施了一礼,心悦诚服:“小郎君所想某远远不及。”
杜谦笑道:“某也是方才自云中城赶来,和小郎君前后脚到的。都护有事留在了云中城,便派某前来霍林河听小郎君示下。”
霍节不明白他这句话又惹到沈倾墨那里, 瞟了他一眼没理睬,持续道:“半年多前回鹘入侵代州, 高家举家流亡安北避祸, 半途同纪蕙娘失散,一向在苦苦寻觅纪蕙娘的身影。”说到此处,霍节顿了顿,“这是高家的说法, 纪蕙娘的说法略有分歧。”
“厥后呢?”故事的生长略有些出人料想,沈倾墨眼中的阴鸷略微褪去,主动问了一句。
不过,纪蕙娘一事倒是给李流光提了个醒,像纪蕙娘这般处境的女子想必不是个例。大唐固然民风开放,但年青女子被回鹘人捉去老是一件不好听的事。这些女子被郭凤虏从回鹘人手中救回,不成能一向待在工坊,老是要寻到各自的亲人地点。如果已嫁人,会不会如纪蕙娘般受婆家嫌弃。便是没有嫁人,有父母在身边还好,若连父母都没有,孤身一人恐怕在霍林河也过得不轻易。
“七郎不成。”沈倾墨正色道,“安北军夙来军纪森严奖惩清楚,有功赏,有错罚。现在有人玩忽职守,若悄悄放过,今后再有人出错,又该如何?何况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杜长史不会不明白这个事理。”
李流光没有瞒他,将因为见纪蕙娘和离不易,因而萌收回这个动机――办一家纺织厂或者其他作坊,专门招收女工,总之给她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遇。如许即便她们被亲人所弃,还可依托本身活下去。
\"军法措置就不必了,也不算甚么大事。”李流光轻声道。
这个题目……霍节一愣:“某不知。”
李流光想了想,问:“纪蕙娘的家人呢?寻到了吗?”
他虽说不晓得,但在坐三人俱为男人,高家的心机倒也能够揣摩一二。高家看不上纪蕙娘是一回事,却没法容忍纪蕙娘主动要乞降离。特别是现在又有风言风语传出,高家更不能放纪蕙娘走,那岂不是坐实了纪蕙娘同姜大郎有私交,伤了高三郎的面子。只是如此一来,若高三郎执意不肯和离,怕纪蕙娘今后的日子更是难过。
难怪返来这么久都没见到郭凤虏,李流光心中转念:“那明天……”
之前李流光提到同回鹘谈判要先将女子同小孩救回,杜谦听了也只是夸一句小郎君心善,并未将这些女子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女子回到安北,如有家人便投奔家人。若无家人,他便寻着媒人上门,为诸多的单身安北军求娶。身逢乱世,对这些女子而言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已是天大的荣幸。谁又会去存眷她们的设法,会去管这些女人是否被家人所弃?
李流光之前跟郭凤虏商讨先救女人和小孩返来,并未考虑到如此精密。仅仅只是感觉她们不幸,救回安北如何都比落入回鹘人手中强。然到了这一步,他模糊认识到救人只是开端,如何让这些女子在霍林河安身才是后续关头。
对此李流光早有筹办:“纺织厂织娘一应报酬都对比石炭矿的矿工来。纺织厂包食宿,每月有人为,如果像纪蕙娘这类环境,我允她伶仃立个女户。”
李流光点点头:“差未几。”
沈倾墨本就对该女子拦车的行动不喜, 闻听她已经嫁人,更是冷哼一声,本来就不好的神采变得愈发丢脸起来。想想纪蕙娘在车前说的那番话――她想要做甚么,肖想他家七郎吗?
“小郎君,沈郎君。”杜谦笑着同两人打过号召,视野落在霍节身上,微微点头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