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之下即正四品，大唐很多封疆大吏官职也不过如此。
而李隆基金口玉言的犒赏，便是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周遭欣喜儿时酸楚的答案。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在鱼龙稠浊的凉州城讨生，此中艰苦凡人又怎会懂？是以周遭此时，非论是哭是笑，皆是人之常情。
“吵嘴都让你说了，到底赏是不赏？”李隆基无法道。
“陛下，三品之下，小臣做梦都想，只是，这一次小臣不求官职，只求陛下将小臣应有功绩换成金银，分发于被噬魂蛛所害的寄主家眷手中。”
“功绩多得是，小臣自会再取。”周遭点头。
能够和封疆大吏比肩，不冲动那是哄人。
李隆基看着张九龄，眉头皱起，杜口不言，面有不悦。
一个磨难孤儿，能坐到大唐天子面前，能让天子敬酒，能让天子大赏，何其不易？这内里滋味言语难懂，或只要周遭能懂那尝尽酸楚的无法，那无法后的豁达，那豁达后的不甘。
“臣……”张九龄一张老脸通红。
“张九龄，你莫要信口雌黄！此子一心为国，岂能由你肆意歪曲！”李林甫拍案而起，指着张九龄怒骂，面上满是不忿！
儿时凉州城轻易讨生的历历心伤不觉闪现心头，一种扬眉吐气的心境在胸口起伏，周遭有种放声长啸的打动，亦有泪珠想要夺眶而出。
“想好了？”李隆基轻笑。
实在，周遭此时各种心境，无外乎一声感慨罢了，而所谓的心中一问，也只不过是对过往各种的感慨罢了。
言归正传，周遭面庞红通，目光幽深，心机窜改自瞒不过在场世人。这些民气中已经预感，周遭当机立断，讨要官职，李隆基当场应允的场景。
这一笑与以往分歧，发乎于心，实在天然，只要欣喜与高兴，无半点严肃掺杂。
盛暑好过， 寒冬难过，小时候，每一个寒冬都是磨难，彻骨的寒，发慌的饿，不是酸楚是何？
周遭双手拱礼，斩钉截铁地说出上述之语。
“不悔怨？”李隆基再笑。
孤儿又如何？现在我周遭站在这里，昔日那些欺我幼小之人，可敢正眼瞧我一瞧？
人，各个分歧，一念生，万念生，喜也有，怒也有。周遭此时有万千思路，实在没法细说，何况一小我的心境，又岂是言语能说清？须知，人间最难不是仙路，而是人途！尘凡打滚，人皆不易，人之心机，自是庞大难讲。
“哼！李哥奴你觉得大家皆似这般无德？老夫岂会冤枉一个后生长辈！那日老夫亲目睹到此子轻浮夜仙子，岂会有假？”张九龄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李林甫。
三品之下皆应之？
周遭看看张九龄，不做言语，心中却不由想起了那神来一掌和俏怒才子。想到才子，便又想到了初见，想到了第一次来大衍楼，想到了别人当众讽刺本身官职寒微……
“陛下，此子操行堪忧，做不得四品朝官！”张九龄方才坐下，便又迫不及待地站起，孔殷地冲着李隆基说道。
大殿俄然一静！
“下次，朕可不会这般风雅了。”
周遭心中始终有一问，他要问老天爷，凭甚么他周遭生来就是孤儿？他要问人间人，凭甚么他要尝尽酸楚？
周遭所求出乎料想太多，没有一人想到答案会是如此！
曾多少时，那个敢想，衣不遮体，食不充饥的小乞儿，能坐于天下最尊之人之前，谈笑风生？
“老夫不敢在陛上面前扯谎！”张九龄嘲笑道。
“老夫为何要歪曲他？小子，前几日你在大衍楼轻浮才子，对是不对？”张九龄瞪眼李林甫一眼，扭头不看，冲着周遭问道。
“甚么轻浮才子？张九龄你莫要无中生有！”李林甫还是不忿，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