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圆智同来的灰袍和尚见圆智受辱,双手呈虎爪,俄然扑向沈恬,却抓住了一根拐杖。
圆智回身拂袖而去,灰袍和尚也随之分开,三人中仅一人留下。此人身穿白锦袍,形貌清雅,手执白纸扇,叉手笑道:“方才未及与卓楼主熟谙,鄙人徐竺恭。”
“你就是问星楼主卓不浪?”
和尚游移地望向圆智,圆智瞋目圆睁,也不作辩白,与沈恬对峙半晌以后,单手立掌,道:“施主好技艺,叨教贵姓大名?”
还没等卓不浪开口,百晓笑道:“五郎晓得谷女人常用金漆,而金漆少有发卖,故五郎在长安时就特地买回很多金漆。”
“本来是侠理寺正,幸会、幸会!”卓不浪叉手回道。
“待觉相大师命案水落石出,卓某定会给大师一个说法。”
“恩师的尸首早已验过,你为何还要扰他安眠?”
“不过,卓巡判,圆智可不是好惹之人,方才吃了大亏,他毫不会善罢甘休,信赖很快就会再来找你,卓巡判还是早做筹办为妙。”
“你惊扰恩师尸体,可曾问过我?”
“这位徒弟,我救了你,你可别抓坏我的拐杖!”挡住灰袍和尚虎爪的天然是卓不浪。
沈恬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机,淡淡道:“走吧,时候不早了。”两人又回到了义庄。
“卓巡判行事不拘一格,让徐某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沈恬点点头。谷灵又接着道:“这套功法称为「元阳印」,就是将纯阳真气按序逼入「人鬼」要穴,构成阳气符印,从人体剥离鬼气,亦或逼出阴气。”
“卓巡判聪明人,鄙人哪敢提点。只是……卓巡判,不知水深时,还是不要等闲下水为妙。”
“哦,本来是少林圆智大师,失敬失敬!”卓不浪毕恭毕敬道。
“叨教大师是……”卓不浪问道。
“徐寺正谈笑了,卓某初来乍到,不懂端方,还望徐寺正多多担待。”
圆智暗运真气,顶开卓不浪,伸手抓住盖在尸首上的白布,正欲往上掀起,手却被擒住,任他如何运气发力,也掀不起这白布。
谁知,圆智这掌刚出,却又被沈恬截住。圆智恼羞成怒,再顾不上矜持身份,僧袍鼓励、尽力攻出。可他很快发明,就算倾尽尽力,他的大力金刚掌仍然是到处掣肘,而敌手占尽先机、藏攻于守,他一不留意,肋下被一拳打中。
“不知沈大侠何门何派?”
“大师此言差矣。”百晓当然明白卓不浪之意,笑道:“依盟约,侠理寺主理命案,由领案巡判依唐律察查,不受六堂、三寺及各门派干与。不问大师并非无礼,是不想大师违犯盟约。”
“你救我?”和尚非常不解。
“我们开端吧!”谷灵走到尸首前,焚香拜过死者后,从褡裢取出一支笔,蘸上金漆在尸身上写下咒语,口中还念念有词。写满咒语后,她又用红线将铜钱穿起,每七寸一枚,然后将红线交叉系在死者双耳、右手中指、左手拇指、右脚拇指和左脚中指上,木板的四条腿也绑上红线。红线所系,上是「净天符」,下为「安地符」,乃是锁「鬼」的符咒。
江南道,辰州,酉山。
圆智大惊,他苦练大力金刚掌三十余载,武功修为已列四品,论掌力更是罕遇敌手,方才卓不浪也被他生生顶退了半步,没想到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竟能与他硬拼掌力。
谷灵内心一动,没想到这个纨绔后辈还算是心细,晓得……不可!她仓猝收敛心神,摒除邪念,不让本身再想下去。
“我需求问你吗?”卓不浪拐杖拄地,脸上又换回惯常的二分恶棍、八分不羁。谷灵常日里最讨厌他这神情,现在却感觉也挺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