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峭壁上方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终究有人从这臭洞里走出来了!”那笑声纯粹、清澈,透着惊佩,仿佛是儒生偶见本身爱护的大儒,让人很难将她的话和险恶可怖的尸洞连到一处。
女子手中的鹰嘴鉏时而凿入石壁借力攀登,时而变作斧镰抡刺钉挡,身法招式极简练灵快,表里功修为远在豹人之上。
这时,钟婵听到身后有动静,有人进入洞窟,正朝着她这边奔来。钟婵思路狼籍,也顾不得很多,藤蔓挂住火线的树根,展开身形向前疾行。
钟婵计上心来,再次使出声东击西的战略,向右边岔道佯冲数步,待豹人急追至路口时,俄然变更身法,闪进左边的岔道。豹人收不住身形,冲进了右边岔道。钟婵摆脱豹人胶葛,借机沿左边岔道疾行。
钟婵没法再摸着树根前行,正欲意使藤蔓超出凹处,在火线另寻树根,眼角瞥见头顶旁的死蛇,白腹黑蛇、头背上有吵嘴眼状斑纹……这不恰是在五行结界中被钟婵抛出、堕入红土下的那条蛇吗?这蛇在钟婵面前占有很久,毫不会认错。莫非这细弱的树根就是五行结界正中那株细弱的怪树?这洞窟莫非就在红土林上面?这红土……莫非是腐尸血土?
“人面桃花”连父亲都没见过,钟婵觉得不过只是传说,不想本日竟真的遇见了。传说“人面桃花”最怕日光和水,这洞窟整天不见光,又极干冷,另有堆积无数的腐尸、骸骨、荧光……看来有人用心在此养植这吃人的邪花,绯云阁里到底是甚么人?钟婵更加确信绯云阁中人并非善类。
洞窟的这一侧另有很多植根枝茎,多如乱麻、密密实实、黑压压的,看不清前面的情状。钟婵不敢随便乱碰其他的根茎,怕碰到妖树的根茎,又惹来妖树的攻击。
钟婵从气味、形貌辨出,来者是混元族、豹人,难怪身法如此之快。钟婵本长于在狭小低矮处对阵,但洞窟太黑、且诸多顾忌,难以尽力施为,只得避其锋芒、边战边退。
俄然,钟婵身上的须茎全数松开,扎进池中的腐尸身上。钟婵落空缠裹,身子落下,脚下倒是尸坑血池。她从速提气,身形“御风斜柳”、后退二尺,落下时“啪”的一声踩断了一根骸骨……
钟婵展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脸几近已经碰到阿谁张着“大嘴”、令人作歹的齿囊,“嘴”里乌黑、有气闷声。齿囊仿佛俄然落空了猎物,渐渐合上、又缩回到花蕊中。“眼睛”似的花蕊四周张望,仿佛在寻觅俄然消逝的猎物。花瓣上血丝闪现,粉嫩的光晕变作血红。钟婵感到浑身的须茎都在颤抖,邪花仿佛收回了大怒!
豹人很快又追了上来,钟婵瞅见火线模糊透出亮光,这亮光如此温和,不是鬼火荧光,是天光。在这乌黑诡怖的洞窟中见到天光,如同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见到孤舟,钟婵心中大喜,抛开顾虑尽力飞奔。
钟婵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没人能为她解答。钟婵盯着这条死蛇,蛇身扭曲,看来死前冒死挣扎,蛇尾卷起一片树根,树根前面仿佛暴露……
声响越来越近,二丈、一丈……钟婵晓得绝难甩开来者,成心切近左边疾行,待身后破空声至,身法突变、矮身右闪。来者身法过快、拳势难变,一拳打进左边密实的植根当中……
钟婵自幼随父亲采药,翻山越岭,也惯熟攀登。两人贴附在陡壁上打斗,身法招式极快,如同两只互斗的壁虎,反正倒立不住地变更身位。
半张脸!
这时,钟婵瞥见树枝上的齿囊,她已经没偶然候深想。她记得左边洞壁上尽是植根枝茎,藤蔓仓猝穿出须茎,探向左边洞壁。邪花吐出拳头大的齿囊咬向钟婵,千钧一发之际,藤蔓胡乱缠上一根粗茎,钟婵闭上眼睛、运通天赋、融为树根,顷刻间消逝在邪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