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位女人顿时齐瞅向冬容。冬容局促地笑了笑，道：“我听你们谈笑也挺风趣。”
百晓还是扮作羽士，到茶馆酒坊打问。他自称洛阳碧霞宫羽士，于旬月前得一眉仙道传授祛血神通，特来此地攘除不血凶灾。
百晓和千方跟在他前面，早已见惯不怪。他们晓得，卓弘德家教极严，卓不浪在长安街巷里肆意奔驰都会被叱骂。近些年，卓不浪运营五湖楼稳赚不赔，又帮朝廷办差挣得些名声，卓弘德见他长进，对他的管束才松了些。
这行院的女人有四位，都算不上绝色，却胜在身姿风味，个个如吴妈妈般娇媚可儿。卓不浪滑稽不羁，连说带哄逗得四个女民气花怒放，连吴妈妈也忍俊不由。吴妈妈敬了三杯酒便分开客间，卓不浪与女人们喝酒行令，仍不时逗笑，加上美酒扫兴，女人们很快便毫不拘束，和卓不浪打情骂俏，如同了解多年的熟客普通。
“枯荣道长？”卓不浪迷惑道。
夏容抢着道：“也好，不如卓公子就在我们这里住劣等吧。”
吴妈妈慵懒地笑了笑：“卓公子真是风骚郎君啊，我若再年青二十岁，只怕魂都让你勾走了。既然卓公子这么故意，本日就只接卓公子一人了。小六，去把女人们叫来，叮咛厨房备些精美的酒菜，莫要慢待了卓公子。”
千方扮作走方郎中，到县郊村庄给人看诊。他不取分文，只向村里人打问五六年前父子两人死不见血的传闻。
秋容顿了顿，接着道：“厥后张掖又产生不血邪事，州府和富户商讨后，依枯荣道长所言出钱捐物改了龙首山的风水。这些年甘州风调雨顺，再无这等丧事。”
夏容扬起脸，娇嗔道：“真的？卓公子也会出丑？”
“看你还促狭。”秋容操琴而笑，比荷花还清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年早些时候，删丹有位外埠的客商死在郊野，脖颈上有两个牙洞，尸身煞白还一每天变得青黑，有人说是中了尸毒。公廨派人到天元观请羽士，但天元观的羽士不懂降伏僵尸，恰好枯荣道长云游，在天元观挂单，便请了枯荣道长互助。赶回删丹的时候，死者真的尸变，幸而枯荣道长攘除了尸患。枯荣道长说尸变乃因龙首山的风水变成，改风易水才气永绝尸患。”
卓不浪看得出，除了冬容外，其他女人晓得的都已经讲了，并且都不想再议论此事了，他也就不再摸索，接着和女人们喝酒行令，酒足饭饱后倒头便睡。几个女人如何叫也叫不醒，便唤来仆人将卓不浪抬到床上，脱掉鞋袜，可卓不浪手中的拐杖却攥得死死的，如何也取不下来，只好让他拿着拐杖睡了。
“是。”洛水法会第二天，周骞一大早便拉着卓不浪面见武承嗣，将赵道生现身法会尽起初查到的太子卫率府出宫疑点一并禀报武承嗣。武承嗣大喜，当即进宫觐见天后，本日来县廨天然是带着天后之命而来。
“娘晓得你一向想成绩一番功业，但切不成操之过急，先立品再立业。你之前为朝廷办差，从未分开中原，中原武林行事还算有所顾忌。但关外，江湖权势盘根错节、民气叵测、恶毒诡诈、防不堪防，凡事要多留意，三思而后行。”
“周明府、卓少侠，天后对案子停顿甚是对劲，对二位也是大加嘉奖，连我也跟着二位沾叨光。”说着收起笑容，抬高了声量正色道，“天后口谕，此事关乎社稷，兹事体大，万不成轻举妄动，非得有确实之证据，不然恐招致祸端。但愿二位尽速推鞫查证、誓究凶首……周明府，赵道生和太子卫率府一事，要寻稳靠之人暗中查证，切不成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