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师兄伤得如何?”男人便是久未露面的罴力堂堂主熊久礼。
卓不浪拄着拐杖,一本端庄道:“没有美酒,只要茶……矩少飨士也格外清雅。”
“又是纯阳真气。”熊久礼道:“杀左护法的,想必也是此人!”
门外风声萧萧,熊久礼并未觉出非常,却俄然闻声二楼随风飘来一个声音,“道长用心运营五年,不想分开短短数日,逆林之禁频频失守、护法堂主折损殆尽……道长感觉这像是天意,还是梦魇?”说话间,楼梯上映出了半个拉长的人影。
张矩让牛二也一同坐下,然后将绯云阁密道养尸以及河头陆头之事讲了一遍。卓不浪也将山脚义庄和义合堂的经历说了一遍。
张矩又接着道:“离甘州府衙不远有家云来客店,州府在客店包下一间客房,凡应州府差事者,皆在客店落脚,以供调派。若钟娘子不嫌弃,请到云来客店小住,如遇孔殷之事,还需仰仗钟娘子脱手互助。”
“如何奇特?”
别过梁征,分开县廨后,张矩问起杨村祠堂,钟婵便将杨村祠堂下的密道和僵尸细说了一遍。张矩沉声道:“这帮反贼暗害已久,如不尽快剿除,甘州百姓必罹难劫。还望钟娘子仗义互助,保得一方百姓安然。”钟婵闻言,点了点头。
枯荣道长摆了摆头,徐行走到窗边,道:“纯阳真气,震断心脉,有力回天。已服下午度丹,或可再活七日。”
牛二一点头,正要解缆,张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叮嘱道:“除了河头以外,别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万事谨慎!”
不过,张矩万没想到,关在牢里的竟然是钟婵。钟婵正在囚室中闭目调息,虽身在暗淡之地,却仍然好似兰花般高洁。张矩内心各式不是滋味,转头对身边的张掖县令梁征道:“梁兄,这位钟娘子是受我所托,助我查案。这……”
“我要当众戳穿枯荣的真脸孔。”张矩的话里带着恨意,但很快便掩过,“卓少武功高强,又闯过山脚义庄,到时候还须劳烦卓少护住河甲等人。”
影子没有答复,反问道:“道长此次逻些之行,但是已有对策?”
牛二走后,卓不浪啜了口茶,道:“龙首山一带,绯云阁耳目浩繁,重疏河道可暗中行事,矩少为何定要当日疏浚?”
枯荣道长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刚到张掖,张矩便让牛二去寻卓不浪,让孙休和兵士回府衙,本身则回到驿馆。约莫一个时候,牛二将卓不浪引到了驿馆张矩的房中,张矩笑着迎道:“卓少,为兄还未备好袍服美酒,本日先尝尝蜀州的蝉翼茶。”
“删丹令?”
枯荣道长道:“我赴逻些这几日,绯云阁突遇劲敌,先生可知是何人?”
“清河张氏、宰相族亲,未见贬黜,却莫名调任删丹,你感觉是偶合吗?虽不知他所图何事,但此人毫不成等闲视之。”
两人会心一笑。
“不必了。”枯荣道长转过身,从楼梯处望向二楼,道:“他已经来了。”
“牛二,快上马,随我一同去张掖。”张矩道。牛二和兵士同骑一马,四人三马急奔张掖而去。
影子冷冷道:“吐蕃偷袭大唐边疆,大唐殛毙吐蕃贵族,一石二鸟,好计!”
城门刚启,三匹快马仓促分开了删丹。
刚出城门,张矩一眼便瞥见等在城门外的牛二,沉重又有些怠倦的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激奋。
“除豹冲堂犀聂摩外,其他四人皆死于一人之手。”影子道:“刚才我已问过道长,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道长感觉这像是天意,还是梦魇?”
枯荣道长略思忖,道:“我已向特使禀明局势。特使说,这两日将有一队军人潜入张掖,偷袭甘州的城防军。我们趁乱劫走穆赤,连夜送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