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正中枯荣道长左胸。同时,沈恬也仰倒在枝刺上,腰间的水葫芦掉落……顷刻间,庭中统统都归于安静。
张矩和卫士扶着高忠义刚要回身,忽听柳树上传来女子的声音“别动”。这声音他再熟谙不过,梦里也曾闻声,恰是钟婵。张矩对钟婵坚信不疑,当即愣住了脚步,眼看数百根枝刺飞来,一旁的卫士吓得身子发颤,闭上眼不敢再看……这时,柳枝簌簌,在供桌前编织成一张藤甲,将枝刺全数挡住。
一番摸索以后,黑帽男人已看破了卓不浪的心机,他使了个眼色,命两个刀手去杀河工,本身一人拖住卓不浪。战局至此,两边好坏参半,卓不浪和谷灵胜算更大,而千方和牛二则略处下风。谁先赢下一阵,谁就能突破均势、抢得先机。
黑帽男人的枪法杂糅了刀法、棍法和钩法,凶暴暴虐。卓不浪避其锋芒,银煋轻巧灵快、见缝先至,不觉间已连劈腹、腰、膝三刀。可黑帽男人竟似毫发无伤,手中银枪愈发狠绝。
五个弹指,短短五个弹指!沈恬向死而生!
不!毫不束手待毙!
卓不浪学着高僧的模样,左手拄杖,右手单掌见礼,道:“既然谷娘子顾念上天好生之德,那就留他们自生自灭吧。疏浚暗河、消弭尸患、功德无量,善哉、善哉!”逗得牛二笑出了声,谷灵则转过脸不再理睬他。
来袭者恰是黑帽男人,手中一杆短银枪,枪头带齿,伸缩自如。卓不浪一时候难以脱身,眼看两把刀已到河工头顶,近旁俄然射出一支暗箭,近间隔射杀一人。卓不浪的最后一颗骰子落定,恰是埋伏已久的牛二。卓不浪交代牛二的只要两句话:不吝统统保住河工!不到万不得已不脱手!
方才的两个刀手兵分两路,一人寻牛二,另一人持续猛踢木筏,执木筏的河工反被木筏撞得站立不稳,木筏阵现出缺口。刀手飞身一脚,接着一刀劈向缺口,却被缺口处胡乱射出的箭矢逼得撤回了刀。刀手运劲又是一脚,原秘闻互顶靠的河工,一个挤撞一个,俱是趔趔趄趄,阵式大乱。刀手正欲痛下杀手,却觉劲风袭来,卓不浪的刀已到头前。刀手避开这一刀,却再难避开“群燕画柳”的三段杀,倒在了木筏前。
卓不浪嘴上谈笑,耳目却始终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特别是千方与黑帽男人。方才,卓不浪一刀劈伤黑帽男人,千方刚好来到四周,卓不浪觉得千方会告终他的性命,谁知千方竟然在为他疗伤。
卓不浪看看天气,已过了商定的卯时,暗河还未疏浚,想必张矩已等得忧急。
天赋寒气不是内功心法,而是沈恬从兽血中融入血脉,如同与生俱来的天赋。沈恬跟着师父到栖吾岛的第二年,他在栖吾岛深处的雪山上发明了一道裂谷,谷底冰封了数百年,另有不冻的千年寒潭。谷底生活着一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龟,冻彻骨髓的寒气早已渗入了老龟的骨肉血脉。沈恬十一岁那年,老龟让沈恬汲取本身的血,赐赉了他天赋寒气。恰是凭着天赋寒气护体,沈恬化解了独阳神功的阳毒,将独阳神功和天赋寒气练至阴阳和合、冰火融会的境地。
眼看沈恬被枝条死死缠住,险象环生,张矩心急如焚,只是他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但他毫不会袖手旁观,他问卫士要过弓箭,张弓满弦,一箭射向枯荣道长。
对树杖招法越熟谙,沈恬也就更加应对自如,他脚步稍顿,卖了个马脚,树杖当即变作绳镖急刺沈恬左胸。沈恬算准机会,右斜一步、诱过树镖,再直冲枯荣道长,冰刀一闪,切中枯荣道长左肋。可奇特的是,刀锋触及不像是切中了骨肉,更像是砍到了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