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也去凑凑热烈。”
望酉坊虽繁闹,但与长安东西二市比拟,还是望尘莫及,与扬州益州倒有几分相仿。魁星楼是坊中最高也是最贵的酒楼,五座三层高楼经吊桥相连,丹楹刻桷、朱栏曲槛、繁华逼人,尤此中间的辰楼,更是一夜令媛,魁星楼的花魁便住在此楼。本年的武盟大会,有人早早包下辰楼顶层的客房,自魁星楼开张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来往之人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此事。
“卓公子,可要买花赠花魁?”侍女认出包下顶楼的高朋,手挽花篮,轻移莲步,特来相告,“晴雪女人彻夜会从赠花之人当选一名恩客,不知卓公子可有此兴趣?”
“略有耳闻。”
良辰已到,青绸降下、萃翠合座,粉罗裙衫、仙霞翩翩、绿叶枝头、海棠新绽,凝脂花钿、轻纱遮面、宛转蛾眉、杏眼流波,直看得世人如痴如醉,就连见惯花容月貌、仙姿玉色的卓不浪,也感觉柔滑垂媚、摇摆动听。没想到辰州望酉坊的花魁也这般不俗,更没想到花魁竟还是武人,刚才手抱琵琶顺青绸飘落,轻功成就也是不凡。
现在还不到申时,魁星楼里已是座无虚席,新晋花魁晴雪女人彻夜将在辰楼献曲、与众来宾行酒令,被选中的恩客还可与晴雪女人春宵一梦,故彻夜的辰楼一席难求。
琵琶声停,世人静坐席间感念很久,直到侍女抱走琵琶,世人才想起举杯夸奖。晴雪欠身见礼,举觞酹酒、作诗行令,非论是联句、筹令、小令,晴雪皆是应对如流,卓不浪每次想要接令,谷灵都会恰到好处问说两句,令卓不浪错过酒令。
此时,名不见经传的抚剑山庄,花重金买下此城,力驱强徒,独占荒城,后又压服州县,将鬼市变成辰州五县以外的坊市,名曰“望酉坊”,坊中统统店铺赁给客商运营。几年以后,望酉坊成为了辰州最富盛之地,抚剑山庄也是以崛起于江湖,现在望酉坊由其“一庄二谷三宫四帮”中的聚侠庄辖理。
“……杨兄之意,潜龙在渊将重现江湖?”
卓不浪最喜热烈,长安平康坊的花魁嘉会,他几近从不缺席,长安的花魁,又有谁不熟谙风骚俶傥的长安“侠少”。可本日,还没等他开口,坐在一旁的谷灵就替他答复道:“没兴趣!”
“明天杨兄也去四顾堂观战?”
到了即席赋诗,卓不浪在长安时已想好了诗句,此次毫不会再理睬谷灵。谁知他正欲开口,忽见谷灵眼色一凛,悄作噤声状,卓不浪转过眼不想理睬,倒是欲说还休,想好的诗句毕竟还是没能说出口,无法地瞪着谷灵。谷灵没有理睬,仿佛正侧耳聆听甚么,卓不浪也略留意听了听,身后确有人窃保私语,但声量极低,又掩没在世人喝酒唱令声中,若不凝神谛听,几近很难发觉。
谷灵见卓不浪一脸痴笑,猜想他又在白日做梦,说不定还是那种龌蹉的春梦,归正彻夜花魁已经有主,她也懒得再理睬卓不浪,单独分开了辰楼。
“细作查出来了吗?”
“以是突厥人信赖,得潜龙者得天下。”
“当然,问星楼名不见经传,但卓楼主的名字已经是如雷贯耳,明天想见这位奥秘的问星楼主的人,估计不会少。”
“嗯,明天就是四顾堂的歃血会盟,本年四顾堂的丘试共有十八派,晋忠义堂必须拿到九支旗,也就是要赢下起码十四场对阵,很快就能晓得,问星楼到底有多少斤两。”
“潘兄只说中了一半。保举问星楼的可不但是四顾堂,另有……”卓不浪眼角瞥见,说话之人伸出食指,指了指天。
“本年武盟也格外谨慎,新邀入盟的帮会仅四家,且三家都是由六尊保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