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卓不浪仿佛感觉很风趣,“上官巡判勘查现场时,都说了甚么?”
“当年不辞而别,老……”
“像是爪痕。”站得最远的谷灵道。
那弟子仿照上官青云的调子,道:“真是奇哉怪也!”那模样惟妙惟肖,逗得世人忍俊不由。
“那是天然。”卓不浪说着,跟着魏广进了义庄。义庄约有六间客房大小,立柱上点着油灯,靠墙的桌案上摆着香炉、点着香烛、供着门神,房里置放五张木板、五具棺材,只要右边靠里的一张木板用白布盖着具尸首。
第二天,卓不浪赶到四顾堂时,上官青云已在正堂等待,堂中另有两名侠理寺弟子。
“卓巡判要亲身验尸?”曲江升道。
四人随侠理寺弟子来到觉相的房间勘查,觉相深居酉山十余年,卧房倒是非常简朴,只要床榻、书案和衣柜,一目了然。尸首已经收敛,地上几道血渍、一柄断剑,靠床榻的墙上插着三截断剑。
“对得住、对得住!”魏叔也笑了起来,不经意间瞅见了卓不浪身后的人。这一瞅不得了,老头顿时满身僵住,仿佛见到了活神仙普通,满脸的不成思议。
这个弟子身量稍矮,瘦脸,样貌与曲江落有几分像。他止住笑,低着头道:“巡判,对不住。”
卓不浪扒开二人,歪着头凑到老头面前细心打量,也是一脸欣喜,“魏叔,你真是魏叔?”
“他说……他……”那弟子踌躇了半晌,“上官巡判说的,卓巡判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他就多说了一句……”
上官青云说完,回身就走。卓不浪笑着叉手道:“祝上官兄一展抱负!”
“好,二位快手,请带我们去查验觉相大师的尸首。”
老头一听,赶快迎了过来,面露忧色,双唇不住抽动。两个快手还从没见过老头如此冲动,不由面面相觑。
曲江升不解卓不浪之意,谨慎翼翼道:“卓巡判,他的确是魏叔。”
卓不浪晓得,魏广之以是如此惊奇,满是因为沈恬。一个曾经的万年县尉,一个曾经的万年县仵作,二人当年非常亲熟,厥后又因一桩陈年旧案前后分开了长安。
更令人难忘的是,那间客房恰是觉相大师的客房。
“魏叔,卓巡判要查验觉相大师的尸首。”
“哪一句?”
“不必报歉,你又没做错事,我只是猎奇,你笑甚么?”卓不浪当真隧道。
“我……”那弟子昂首看了眼卓不浪,道:“我看卓巡判刚才的言行,很像……很像上官巡判。”
“曲江落恰是阿弟。阿弟昨日跟我说,卓公子武功高强、风骚俶傥,乃是人中龙凤,本日得见,公然名不虚传。”
看着上官青云拜别的背影,卓不浪迷惑地问:“上官巡判不是下山缉拿反贼吗?”
“唉……一身傲骨、不事权贵、全凭才调,难啊!”
卓不浪冲着谷灵眨眨眼,“没错,像是兽爪的爪痕。”
“魏老头给侠少赔罪了!”老头说着就要跪下。卓不浪从速双手扶住他,“好不轻易又相见,说甚么赔罪?”
“卓楼主神机奇谋,鄙人佩服。”上官青云说着,将手中的告帖递到卓不浪面前,“武事堂已承诺卓楼主,自本日起,卓楼主就是侠理寺巡判。”
魏广将死者衣袍解开,暴露了左腰……
与沈恬的相逢,明显令魏泛博感不测,但沈恬却并不想提及过往,卓不浪只好向魏广使了个眼色,“魏叔,我们他日再话旧,现在先看看尸身。”
魏广敞开死者的衣衿,暴露三道颀长的伤口,“伤口长约一寸六分,皆是一次贯穿,刺断心脉而死。”
“觉相大师的尸首,我已查验过。”魏广一边说着,一边将白布揭下,“满身三处致命伤,皆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