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昞只感觉满身忽冷忽热,头都昏了起来:“这凤颈……贵子,便是……便是……”
“恩公,请。”似是早已推测李昞的到来。袁玑含笑请安。
“恩公,恩公对袁玑佳耦有再生之德,先师又有遗命在前,故玑甘冒此险将此事说与恩公晓得。但愿恩公今后以后,到处谨慎,不时防备。若依玑之言,恩公如能移居安州,那是最好的保全之道。一样,为保恩公一家全面,玑也必尽我所能,为恩公与夫人,另有小公子布下各种挡灾之局。请恩公放心。”
摇摇手,唐国公目光微视后花圃,又扫了下室内——一个容相端方,一身孝服,脸上犹带泪痕的小娘子,正在两名一样孝服着身的侍婢伴随下,坐在正堂上。
李昞又惊又恨:“想不到这弥道,竟是这般气度狭小之徒。难怪他能做出以宇文护之寿削故后之寿的事来……不过,袁士子,你说你的师父,便是天机子?”
唐国公惨淡一笑,看向袁玑:“因而,在拜伏施礼时,我便着意瞧了瞧那后殿帘内。公然有双道靴……”
李昞冷静点头。
“启禀陛下。方才百姓在帘后静观,这唐国公季子虽面相清奇,其生辰八字也是极清贵,却并非与我大周天命相生相克,位极人君之相。且我观那唐国公夫人,虽容姿清华,却实非凤仪鸾姿之骨。这平生,也是坐不得凤驾,眠不得中宫。故而,只怕这‘独孤郎生三后’的应言,是验不到这唐国公夫人身上的。”道人一甩拂尘,含笑而对。
武帝沉默很久,才悄悄说道:“但杨坚并无叛我之意。且他之武功于我大周,不成或缺。”
并且,这位凤颈贵子还是三后地点三朝中,立制最末,却也是天命终所归的一朝。”
唐国公一揖至地,再也不起,竟也趴着哭将起来。
武帝头疼似极地揉了揉额头,悄悄扬了扬手:“百年以后事,百年以后说罢……罢了罢了,现下,这杨坚是千万没有逆反之心的。今后之事,今后再说。本日弥道也辛苦了。下去吧!三后之事,还需弥道多加操心寻觅。”
“恰是小公子渊。”
宇文护。
唐国公夫人自是千恩万谢,武帝又是重赏一番以后,佳耦二人才辞职。
“不错。他之以是求亲,启事便是从我师父天机子处听来了这独孤一门出三后的预言。因为迷恋君王之位,便企图借此预言来打动独孤大人,熟料独孤大人对他是一星半点儿也看不上,更鄙其为人。他一怒之下,便发下重誓,独孤一门三后若无一报酬他之妻,那他便要三后俱亡。”
李昞放下仿佛千斤重的茶碗,长吐口气,直视袁玑:“本日多谢袁士子。若非士子以通天之能预知本日之危,只怕现在,昞与妻儿,再无生还之理。这唐国公府,也要一夕血流成河了。”
看他深深一揖后,武帝才一边把玩着桌面上的笔山子,一边漫不经心肠发问:“如何,那唐国公季子,但是朕要寻觅的人?”
袁玑点头:“恰是。先师收弥道在先,虽早知此人不端,却也无可何如。玑也是随师光阴不久,愚不成教,先师的本领,竟只学了些根须。全无章法。只一条,这独孤一门出三后的预言与三后之相法,先师倒是在终前细心地说与我听。并要我务必在弥道之前,保住三后中一脉。想不到……”
李昞摇手不语,半天赋拍拍双膝:“罢了。说再多,也只是无用之语。袁士子,我倒是猎奇,你如何得知明天这桩祸事,莫非……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的事情?”
“袁玑……”武帝思考了一会儿,毕竟还是点头:“罢了,只怕卿这定名之人,倒是找错了。甚么难过七龄的,纯属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