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实在世民说得极无底气,但为了安抚两位白叟,不得未几加劝拂。无忧在一边,心知夫君此言只为安抚两母,但也只得强颜欢笑,跟着安慰一二。
“高公,大喜!大喜啊!”史世令起家叉手长躬至地:“恭喜高公,喜得贵婿啊!此马乃大吉兆也!
那卦言当中,有几处颇易装点矫词之处,如果当真有人想拿这说事儿,只怕不止高氏一族,便是长孙氏与唐国公一府,也难逃被今上找个借口,诛灭九族之难。
看到一双新人郎才女貌的模样,又见mm喜不自胜,竟尔泪如雨下,高士廉心内也是微酸,好声安抚几句以后,便与夫人、mm,牵了两小往屋里走。
两母虽身为贵家妇,却究竟不及世民与无忧这二小普通,对朝中事明透清澈,一来二去,倒也被哄得宽解。
一面说,一面从怀中取了起课的物事,当厅坐在侍童取来的软垫边,闭目静神半晌,便开端起卦。
鲜于氏立即命了身边小侍去传了那马夫出去问话。
站得厅内,唱了个喏,高公便立即将将才之事说与他听,并道:“先生知我,夙来但由天命。只是本日之究竟在蹊跷,事关甥女与甥婿,请先生务必互助。”
见如此,高公也微叹了口气,想想另有那史世令尚未交代,便对两小多加慰勉以后,亲身带了侍童去,见那史世令。
无忧见状,便轻声附在夫君耳边,细细道:“此是母舅如夫人张氏,平素里母舅总说她仪态不佳,胆怯外向,没有大师子之状,不甚喜好,倒是舅母非常顾恤。本日,只怕是又被甚么惊着了。”
高士廉倒也是个明理之人,方才只是顾着为了甥女甥婿欢畅,现在一听,倒也是惊得一身盗汗。
世民看着,那马夫倒是个诚恳人,高公问甚么,便答甚么,并无欺瞒。只是有一点,他也说那马高得吓人,足有二丈许。
高公,贤人有言:龙,乾之象也,马,坤之象也,变而为《泰》,六合交也。繇协於《归妹》,妇人兆也。案王弼云:妇人谓嫁曰归。女处尊位,履中居顺也。此女当大贵也!此婿必极贵也!恭喜高公,道贺高公!此乃甥家小娘子,今后必为至贵至尊之位的大喜之兆啊!”
未几时,那一身青衫,头戴玉巾的史世令便由高公身边侍童引入厅来。
说着说着,眼里便落下泪来。
鲜于氏也识得大抵,当下便喝令身边世人,不得将此言传出与圣上听得。不然便是杀身之祸难逃。
幸亏,高府中人几近无人未曾受过这无忧的恩德,又兼之高公志义,故而当下便群而发誓,毫不为别人所知。
刚走到堂中心坐下,未及说几句,便见一艳装少妇跌跌撞撞,满面惧容地走进屋来,口中只喊着老爷老爷,眼中含泪,看着实在楚楚不幸。
世民见世人因妻之语微有笑容,便出谈笑慰在场的岳母与妻舅母:“且莫忧?了。正如无忧所言,此语含糊不清。便是真传到了那今上耳中,也一定就是死路一条。再者,那今上向来是个不信命的,当年风雅士诸人入宫劝他不成为帝,他恰好要逆天而行。本日又怎会信了此语?三来,便是他存了心要灭我三族,也得找个更加硬气的由头,不然,终难成行。”
高士廉吃了一惊,仓猝与夫人上前搀扶道:“这是做甚么?好好儿的丧事,甥女甥婿怎地如此?”
两谨慎下忧烦,但身处高公府,却也不得说甚么。只得比及世人分开以后,才双双下跪,求高士廉怜悯。
史世令倒是个萧洒通达之人,叉手笑道:“高公那里话?自世令入府以来,高公便到处保护,不时以礼相待,些须小事,难报须毫高公大恩。且容世令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