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疾甩处,破空发声,红袖抽动时,气流如鸣……
“好呀……你若真能跟得上我的拍律,那便与你舞一曲又何妨?就怕你跟不上。”
“啊?啊……”稚奴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儿亮着眼,痴道:“好美……直若那天涯降落的云端仙子了。”
至于这双她平生最敬爱的丹羽凤履,倒是平生也未曾舍得穿过一次,母后离世前,着花姑姑将此物交与我,道若……”稚奴本想将文德皇后所说“若今后我儿得心仪佳妇,自当以此履终得凤凰于飞”这番话说出,却又脸上一红,晓得现下还说不得,便强改道:
盒子翻开的顷刻间,月光照得盒子里那件舞衣闪着丝丝柔光,看得媚娘又惊又喜:“这是……凤羽罗制的宫制舞衣?唉呀……”
“我们王爷……是不是喝酒喝傻了呀……这……如何只会笑了?要不要召太医来瞧瞧啊……德公公?”
“可不是?取了那凤种凰孙以后,五彩锦鸟(唐时因为见雉鸟锦鸡一类的羽毛色采五色素净,便以为是凤的儿子凰的孙子的后代,以是叫凤种凰孙以后)之羽,揪捻成丝,与缫好的金玉丝(就是长孙皇后所育的那种金蚕所出产出来的有别于浅显丝线的珍珠光芒,而是一种更加津润的上好玉石光芒的丝线)盘成彩线,织做布匹,巧手制得的凤羽罗衣。
媚娘这才讶道:“本来这凤羽罗衣,也是这般做的?”
“你这傻子,你又没学过,如何舞得?且此为女子舞,那里有男人舞的事理?”
情不自禁地,他走近一步,再近一步,看着那忽起做团旋之舞,挥袖风动,引得身边花瓣如雪寥落的女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满足与高兴,还第一次,升起一种深深的巴望。
稚奴在外等着,未几时,便闻得身后衣衫簌簌轻响,因而便含笑转头道:“你倒是好快行动……”
……
……
这么几番一来,连太子殿下本身也感觉甚是痛悔。
这般华裳,又有几个女子不动心?便是媚娘这般的,也为之倾倒,直如小女孩儿般抱了在身前比了又比,喜道:
他只是懒得理睬,懒得去管罢了。
红裳的斑斓少女,白袍的温润少年,一挥流云披为练,一舞杏花枝做剑,此起彼应,此落彼合,舞得六合间,生满了光辉夜辉,漾溢了瑰丽**……
媚娘扔下这一句话儿,便含笑一个当场旋身,如烈火红云普通,团团舞至园中空位正中。稚奴一愣,仓猝笑着跟上。
并且而后足有七日他都没再尝一口酒,引得太子妃欢乐不已――当然,这是后话。
“平日只闻那流云飞袖天上有,地下无的,本日里,可开了眼了!好姐姐,你且舞了与我瞧瞧,也叫稚奴再不做那没见地的……再不然,呆会儿若稚奴瞧得眼热,武姐姐你又不嫌弃,稚奴便也与你同舞,如何?”
媚娘便喜道好,正欲入内,却又被稚奴叫住,又从锦盒里取了一双通体闪着朱红金光,一金丝绣体,首尾皆由金制而成,且凤首含珠昂然展翅立于履首,凤尾绕履身一周,铺摆于履尾,弯翘如钩的歧头履出来,递与媚娘。
只苦了一边的德安,本日里直瞪大了眼,如看着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娃普通地关照着。恐怕他再如早上一起来时那般,傻笑着起家,一脚便往水盆子里踩了下去,落得一身湿了,还是只一味憨笑。
他倒也不是听不到旁人说甚么,不明白旁人想甚么。
这天下,只怕也只能这一件了,正与这丹羽凤履相配……武姐姐,你快试与我瞧瞧。”
这巴望,引着他脱下大氅落在一边,一步步走向媚娘,围着她,交来回回走了几遍。
“稚奴天然不会做这流云飞袖之舞,可自古以来,便是女子舞裳男人舞剑……说不定,稚奴也能引剑为舞,与姐姐共兴一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