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程伶儿提及过最爱那胡人香坊的兰花香粉,因而・每年李承业到长安述职时李浈都会求父亲带些返来,虽不算多,但却也充足程伶儿多数年的用度。
李浈眼巴巴地望着案上盛着红色粉末的瓷碟,忍不住说道:“少放些盐、少放些盐!”
那是萧良第一次在如此短的时候内杀了如此多的人,本身已记不得他们的模样,只记得他们曾经都是本身最信赖的部属。
“好了,甚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要饮便饮,不饮便倒了,偏生这般油嘴滑舌的实在教人生厌!”程伶儿佯怒,但脸上却挂着笑。
“唉......”
“娘子,何故这般愁眉苦脸的?”月儿没心没肺地问道。
李浈闻言点头苦笑,阿姊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但他始终信赖阿姊对于此事并不知情,而本身也不肯多说,说了也不过是让阿姊徒增烦恼罢了,于事并无好处。
李浈讪讪一笑,埋头再度轻啜一口,而后便不再说话,眼眶竟然微微有些潮湿。
李浈起家冲程伶儿咧嘴一笑,本来很端庄的话却被这一咧嘴刹时毁于无形。
久而久之,李浈也逐步喜好上了这类特别的香气,没有乾陀婆罗的浓烈,也没有冰片香的甘冽,只是一种淡淡的暗香,似有若无、沁民气脾,恰如程伶儿这般的清雅脱俗。
“我总感受本日李浈不太对劲,还是找萧良问问再说,以免生了甚么不测!”程伶儿面带担忧地说道。
程伶儿闻言莞尔一笑,自顾捏了少量盐撒了出来。
李浈点了点头说道,但随后又再度喃喃自语:“但总得尝尝才晓得啊!”
萧良望着“障目”有些入迷,不自发地徐行走到跟前伸手悄悄抓起。
待李浈走后,程伶儿的神采有些凝重,少有的凝重,固然李浈没说甚么,但那一副强作笑容的模样如何看也像是来道别的。
“那你还不得将李府尹的命根子偷光了?”月儿笑道。
程伶儿年纪虽不大,但身在风月之地也算阅人无数,此时天然看得出李浈这嬉皮笑容背后藏着苦衷,一边为李浈添茶一边成心偶然地说道:“实在人生活着本就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佛陀曾说要普渡众生,但众生却还是还是逃不脱这生离死别,繁华的还是繁华,贫寒的还是贫寒,这天下也还是还是分分合合、打打杀杀,如我们这般的平常百姓家,有些事看得,却做不得,只要对得起本身的知己便是了!”
“这么多钱,李府尹舍得给你?”月儿不解。
......
萧良清楚地记得十一年前的阿谁血光冲天的夜晚,那小我将这把刀亲手递到本技艺中,而本身随后用这把刀杀了十八小我。
萧良不晓得本身的这个决定是否精确,他只晓得本身必须这么做,十一年,他对这个少年已倾泻了太多的心血和感情。
程伶儿深思很久后俄然说道:“你速去传话萧良!”
不过自吐蕃占了全部陇右以后,也断了西域的通道,以是这类香料的产量也突然缩减,现在放眼全部大唐,也唯独长安西市那所胡商运营的香坊才有。
“待我办完此事,定要为阿姊赎身!今后还要为阿姊寻个知心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那是杀意,沉寂了整整十一年的杀伐之意。
“你说甚么?”程伶儿正要端起的茶盏停在空中,柳眉轻蹙。
程伶儿端起茶盏正欲泼掉,却只见李浈赶快抢过茶盏,而后也顾不得烫便放到嘴边轻啜一口,顿时一股腥咸之气入喉而下。
“年纪也不小了怎的尽是这么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你若再不起来的话今后便休想再进这个门!”程伶儿佯怒道,但说话的语气却实在不像是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