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能不能赊到的题目,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题目。
“杀了我,乞离胡这吐蕃赞普的位子能坐得安稳些!”
“可府里莫说是银钱,便是独一的几匹绢都被吐蕃蛮子抢了去,如何买得黍米!”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婢女满脸愁苦。
“明日一早,我去趟南市弄些黍米返来!”看了一眼早已面黄肌瘦的下人们,王福咬着牙说道。
夜色正浓,夏州城西的一处宅院内。
论恐热不无高兴地大笑道:“哈哈哈,笑话!何人敢勒迫你大唐天子?!”
王福在这座宅子里做总管已有十余年,主家是城内很驰名誉的客商,此地不过是其诸多宅院中的一座,或许因买卖繁忙,主家很少来此,多数日子里都由王福打理。
毕竟自打吐蕃蛮子进城以来,家家户户过得都胆战心惊,南北两市的好多铺子都已关了。
话未说完,李浈当即点头嗤笑一声,打断道:“非是乞降,实乃迫不得已!”
“因他二人欲拥立乞离胡为新任赞普!”李浈淡然答道。
但即便如此,在那些蕃兵在进城的第二日,还是将宅自子里的值钱物件尽数抢了去,厥后王福传闻,蕃兵在城内大肆搜刮了整整二旬日,被劫掠的财物整束装了百余辆牛车。
正在世人忧愁时,只听廊别传来一声轻呼。
数月前的那场兵灾至今仍让这个年近五旬的老总管心不足悸,乃至于这几个月的时候里,不管白天王福始终紧闭大门,任谁叫门都不敢等闲开启。
李浈稍稍一顿,而后缓缓说道:“倘吐蕃能还我大唐河西十一州,我大唐将以举国之力助大相登上赞普之位,大相觉得如何?”
“用你唐人所创之刀,砍下一个大唐佑王的头颅,倒也算是应景吧!”
“哈哈哈哈......”李浈竟是放声大笑,使得论恐热不由杀意骤现。
再厥后,王福便一无所知了,主家平生酷好瓷器书画,幸而那些吐蕃蛮子对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这才让宅子里那些代价连城的珍品幸免于难。
“秘闻本姓为末,乃苏毗王室以后,自当称‘尚’,承蒙达磨赞普赏识敕封为洛门川讨击使,身兼使相十余载,拥兵二十万坐镇河西,使你大唐铁骑不得西进寸步,治下牛羊肥美,公众不生贰心,你可知秘闻为何要杀尚思罗,讨伐尚婢婢?”
“尚思罗既已被大相所杀,大相不去一鼓作气杀那尚婢婢图谋吐蕃大业,却跑来我大唐境内做起了强盗,这岂不好笑?这刺史府难不成比那吐蕃赞普的位子还要让人垂涎?”
“何事?”论恐热手中长刀微微下垂了几寸。
夏州城,节度使府。
李浈面不改色,点头笑道:“确是好刀,不过倒是可惜了!”
论恐热闻言大怒,正欲发作,却又戛但是止,顺手自案上抄起一把刻薄长刀,也不出鞘,只那么捧在手中,幽幽说道:“此乃唐人所创尚玛刀,长五尺三寸,为我吐蕃名匠尚萨错莫亲手打造,耗上等波斯镔铁七斤二两,锻造十八日乃成,可破九层铁甲!”
“且慢”
见论恐热苍茫不解,李浈又往回走了几步,笑道:“若我久攻不下,朝廷必派宥州的朔方军声援,若朔方军久攻不下,想必河东军也会被调来,夏州城粮草储备充沛、城防坚毅不假,可凭大相这戋戋几千人又能守得了多久呢?并且不知大相想过没有,破城时候越久,朝廷对大相的记恨也便越深!”
“总管......总管......”
只见一名护院疾步跑了出去,大惊失容道:“内里有......有兵马!”
“莫要大声呼喝!莫要大声!”王福抬高了声音斥责道。
言罢,长刀缓缓出鞘,刀锋遥指李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