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语气中仿佛充满无法。
“杀了我,乞离胡这吐蕃赞普的位子能坐得安稳些!”
“可府里莫说是银钱,便是独一的几匹绢都被吐蕃蛮子抢了去,如何买得黍米!”一名年纪稍长些的婢女满脸愁苦。
论恐热闻言大怒,正欲发作,却又戛但是止,顺手自案上抄起一把刻薄长刀,也不出鞘,只那么捧在手中,幽幽说道:“此乃唐人所创尚玛刀,长五尺三寸,为我吐蕃名匠尚萨错莫亲手打造,耗上等波斯镔铁七斤二两,锻造十八日乃成,可破九层铁甲!”
言尽于此,李浈便决然回身拜别,但不料刚走至门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秘闻本姓为末,乃苏毗王室以后,自当称‘尚’,承蒙达磨赞普赏识敕封为洛门川讨击使,身兼使相十余载,拥兵二十万坐镇河西,使你大唐铁骑不得西进寸步,治下牛羊肥美,公众不生贰心,你可知秘闻为何要杀尚思罗,讨伐尚婢婢?”
论恐热的笑声顿时戛但是止,只盯着李浈,却未说话。
“哈哈哈哈!”李浈不由放声大笑,“天然是放大相归去持续与尚婢婢一争高低!”
“呵呵,各取所需罢了,大相莫不是真觉得我大唐铁骑收不回这河西失地吧!”
“哦?”论恐热略感讶异。
“你想趁我吐蕃内哄坐收渔利?!”论恐热杀机隐现。
明显李浈没有扯谎,夏州城不成能永久被论恐热攥在手里,大唐也定会倾尽尽力光复城池,而论恐热的结局也是显而易见的。
大中元年,中元节前夕。
李浈面不改色,点头笑道:“确是好刀,不过倒是可惜了!”
“莫要大声呼喝!莫要大声!”王福抬高了声音斥责道。
“因他二人欲拥立乞离胡为新任赞普!”李浈淡然答道。
夜色正浓,夏州城西的一处宅院内。
“用你唐人所创之刀,砍下一个大唐佑王的头颅,倒也算是应景吧!”
“哈哈哈,既然有这本领,为何却来与秘闻乞降......”
......
一身披吐蕃扎甲的中年男人缓缓摘下那顶镶嵌着近百颗宝石,同时又意味着非常高贵身份的五尖凤盔,不无挑衅般地向那来高傲唐的不速之客扬了扬下巴,用并不太标准的大唐官话缓缓说道。
但即便如此,在那些蕃兵在进城的第二日,还是将宅自子里的值钱物件尽数抢了去,厥后王福传闻,蕃兵在城内大肆搜刮了整整二旬日,被劫掠的财物整束装了百余辆牛车。
“总管......总管......”
再厥后,王福便一无所知了,主家平生酷好瓷器书画,幸而那些吐蕃蛮子对这些风雅之物一窍不通,这才让宅子里那些代价连城的珍品幸免于难。
李浈点头轻叹,垂首低吟:“大相曲解了,是我那天子阿耶勒迫我啊!”
论恐热话说到一半,只见李浈嗤笑一声,道:“大相最好但愿我攻得出去!”
“凭主家的名誉应当能赊些的,大不了比及吐蕃退兵后我们再多还他几匹绢就是了,这账又欠不下他的!”王福口中安抚着,但内心却实在没有半分掌控。
言罢,长刀缓缓出鞘,刀锋遥指李浈。
“且慢”
见论恐热苍茫不解,李浈又往回走了几步,笑道:“若我久攻不下,朝廷必派宥州的朔方军声援,若朔方军久攻不下,想必河东军也会被调来,夏州城粮草储备充沛、城防坚毅不假,可凭大相这戋戋几千人又能守得了多久呢?并且不知大相想过没有,破城时候越久,朝廷对大相的记恨也便越深!”
“笑话!你觉得就凭这戋戋八万神策军便能攻得出去么?便是加上沙陀人那三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