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道,芦子关。
蒋伸等四人顺次看过以后,神情各有分歧,蒋伸面带欣喜,郑从谠既刘瑑则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均是透出一抹赞成之色,唯有封敖还是面无神采地站在原地。
“不知陛下要如何措置朱邪赤忱?”封敖直截了本地问道。
李浈率兵出征已近两月,本为征西,但这一起仿佛却在向东、向北。
蒋伸率先说道:“虽说佑王担搁了些光阴,但此番能教代北沙陀精骑先攻夏州论恐热,倒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甚好甚好!”
而朴重至此的封敖却能听任李浈在河东肆意妄为视而不见,乃至严令部属御史们不得弹劾,这此中的因果恐怕没人能晓得。
若唐军死守芦子关,论恐热绝无能够破关而出,但偏又碰到了年青气盛又极度自大的周冲,周冲随即率兵主动出关打击,只一战便被论恐热杀得大败,所幸周冲也算极有风骨,率部誓死拒敌,只是终究仍被论恐热杀得干清干净。
武宗天子只得将李德裕那子侄撤官去爵,表示封敖此事到此为止,但封敖毫不睬会武宗表示,又接连上疏数道弹劾奏疏,终究逼得武宗将李德裕那子侄放逐千里方才作罢。
封敖坐镇御史台近十年,当初文宗天子看重其忠朴重谏,不为权贵昂首,不以贫贱待人,至武宗继位,几近将文宗朝臣换了个遍,唯有封敖稳坐御史台。
合法朝廷高低大为惶恐之际,一道奏疏温馨地呈放在李忱手中。
此时的李浈站在芦子关城头,俯视城外仍能嗅到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满地的残兵败甲仿佛正在冷静地诉说着那一场本不该产生的战役。
至李忱继位,天然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封敖还是岿然不动,李忱曾笑言:封敖此人看着烦心,但又却不能没有。
但封敖则是思忖好久火线才点了点头,“这几日我御史台但是为佑王抵了很多骂名,不过现在看来倒也值了!”
也正因有此一役,论恐热部士气大盛,一起挥刀大进打到了河东道。而芦子关的失守让河东节度使王宰措手不及,幸亏王宰临危稳定告急调兵拒敌,不然论恐热怕是能一起打进太原府。
李忱大笑,“他若真将论恐热的人头送来,朕便先要了他的人头!”
“如何?你们感觉如何?”李忱明显难掩心中高兴。
“然后呢?”李浈俄然发问,“让尚婢婢一统吐蕃?让我们在河西寸步难进?让那些河西十一州的大唐子民持续受人鱼肉?!”
此事本就奇特,朝廷内三省六部弹劾李浈迟延军情的奏疏堆在一起怕是已有丈余,本该御史台做的事却迟迟不见动静。
......
高骈指着城下的一片狼籍,怒声吼道:“我不管你们那些算计,我只晓得这三千兄弟不能白死!那些沙陀人本就靠不住,若你们怕了,给我五日时候,定能夺回夏州取了论恐热的人头!”
大中元年,七月月朔,李浈北行的脚步终究停止在了朔州,八万神策军开端西行。
与此同时,成德节度使王元逵怒而摔碎了三只代价千文的邢窑细胎白瓷盏,并严令诸州有黠戛斯战马出境,非论数量一并截留。
传闻李忱听闻此过后于朝会之上大怒道:“芦子关守将便是死上三百回,也还是难以涤清其罪!”
记得会昌二年时,李德裕有一远屋子侄在长安县任县令,所行之事多为鱼肉百姓,当时李德裕正如日中天,朝臣皆不敢言,唯有封敖接连上疏十二道弹劾李德裕的奏疏,告其治家不严、任人唯亲,乃至最后把欺君大罪的帽子都扣在了李德裕的头上,逼得李德裕不得不上疏请辞致仕,闭门思过了整整五日。
大明宫,思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