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勇之力,何足道哉!”女将并未与田乾真硬碰硬,长剑甫一触碰骨朵,便转而向斜下方斩去,只听一声哀鸣,田乾真的坐骑血流如注,前蹄跪倒在地,将他甩上马背。
“三连珠!莫非是北庭第一神箭手马璘?”汗流至踵的田乾真厉声道:“快护在某身前!”
“父亲来了?”俱兰舰上,焦头烂额的王珪仿佛有了主心骨。
抢先一骑,左刀右剑,舞成两团聚光,所过之处,矛断盾裂、人马俱亡!
雕弓悬满月,羽箭迅流星。
“杀!”田乾真和史朝义调转马头,卷土重来。
“田别将,该如何是好!”史朝义忆起蓝田城内安西军死战不退的悍勇、衡量着两军结下的血海深仇,不由心生寒意。
来自幽燕、辽东的胡马番骑正欲打击安西马队之际,田乾真忽觉劲风劈面而来,他不假思考,挥刀便砍,电光火石间磕飞了一羽长箭。可破空声并未停止,田乾真仓猝抄起盾牌护住关键,向后仰去,只得一声闷响,箭簇刺透牛皮骑盾,钻入甲叶裂缝,震得他左臂酸疼。
“可爱!”卫伯玉再次挥刀磕飞一只弩矢后,左臂疼得发麻。他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不善于运营、应变。现在安西重骑因急于复仇,被曳落河吊着进入平卢军床弩的射程以内,吃了大亏,卫伯玉除了不断击飞弩矢,却茫然无措。
“化整为零,靠近曳落河,与之混战!”王霨在大堤上急道。
旗号舞长风,轻骑疾奔雷。
“蓝田之战,吾等诛封常清、伤高仙芝,安西军乃部下败将,朝义郎君不必担忧,某已有破敌之策,还请平卢兵马听某调派。”
“杀!为高节帅、封节帅报仇!”卫伯玉杀红了眼,双脚猛磕马腹。
抓住安西军绕道躲避的空地,曳落河战役卢轻骑催马北撤,顺利离开疆场。
可出乎田乾真料想的是,南边平空响起了咚咚战鼓声,三五精骑带着铺天盖地的滚滚烟尘,踏着激昂的鼓点从地平线一跃而出。
“善!”王霨心领神会:“曳落河已至,北庭军必不远矣!”
“死!”势大力沉的雷万春挥锏如风,一锏击碎辽东骏马的头颅,温热的马血喷了他一脸,他不管不顾,追加一锏,将跌落战马的曳落河军人脑袋砸成稀巴烂。
死里逃生的史朝义想起围攻睢阳之时,张巡曾命部下为数百稻草人穿上黑衣,用绳索绑着从城头放下。平卢军觉得是守军沿着绳索趴下墙来,仓猝射箭,却白白送了唐军数万羽箭。以后连续几天,睢阳城墙上都呈现了草人,平卢军觉得张巡故伎重施,习觉得常,不再防备。不料数今后,张巡遴选了五百懦夫,在夜里把他们放下城去,俄然杀向毫无防备的平卢军大营,一起砍瓜切菜,几乎冲到中军大帐前。若非史思明在平卢军中斗重山齐,唐军的夜袭极能够到手。
数息以后,密密麻麻的羽箭破空而来,不过并未射向安西重甲马队,而是扑向素叶步兵。为了遁藏箭雨,素叶军本就狼藉的阵型愈发混乱,不成制止堵塞了安西军进步的门路。
“欺人太过!”田乾真丢掉横刀,抓起挂在马鞍边的铁骨朵,以千钧之力砸向敌将。
“契丹部抵住素叶军,曳落河随某速迂回至西边冲锋!”田乾真一槊捅死名素叶马队,恶狠狠令道。
“北庭雄师来了!王都护来了!”稀稀拉拉的呼喊逐步汇分解充满巴望与信赖的吼怒,筋疲力尽的素叶军士卒蓦地感受浑身充满力量。
“霨军使,奉永王殿下之命,真源儿郎前来助汝平贼!”年近半百的张巡擐甲执兵、壮怀狠恶,在其带领下,百余名真源马队挺直长槊,一往无前。
素叶军和真源马队队试图救济,却被契丹、靺鞨散骑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