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安西军绕道躲避的空地,曳落河战役卢轻骑催马北撤,顺利离开疆场。
“田别将,张巡老贼用兵凶险狡猾,千万不成粗心。”
“霨军使,奉永王殿下之命,真源儿郎前来助汝平贼!”年近半百的张巡擐甲执兵、壮怀狠恶,在其带领下,百余名真源马队挺直长槊,一往无前。
“蓝田之战,吾等诛封常清、伤高仙芝,安西军乃部下败将,朝义郎君不必担忧,某已有破敌之策,还请平卢兵马听某调派。”
“化整为零,靠近曳落河,与之混战!”王霨在大堤上急道。
西方地平线上金鼓声声、号角幽幽。数百北庭轻骑的羽箭已破空而至,射翻数名曳落河,保护王勇与苏十三娘一行。以骑射自雄的曳落河不甘逞强,亦挽弓捻箭,回击对方。
抢先一骑,左刀右剑,舞成两团聚光,所过之处,矛断盾裂、人马俱亡!
“塞北射雕手也不过如此……”田乾至心头大骇,他正欲起家,俄然想到甚么,赶紧止住,顷刻间,凤翅盔的右翼被利箭射断。
“蛮勇之力,何足道哉!”女将并未与田乾真硬碰硬,长剑甫一触碰骨朵,便转而向斜下方斩去,只听一声哀鸣,田乾真的坐骑血流如注,前蹄跪倒在地,将他甩上马背。
“不能让曳落河与我军离开打仗!”王霨猜出了田乾真的企图,无法手中步多骑少,一时难以靠缠斗困住曳落河。
“快救田别将!”四周的曳落河现在才反应过来,挥着横刀长槊、铁骨朵、套马索向女将扑来。
“杀!为高节帅、封节帅报仇!”卫伯玉杀红了眼,双脚猛磕马腹。
田乾真身侧的曳落河还将来得及驱马向前,咽喉就被激射而来的飞刀堵截。
“王正见?”田乾真闻之大惊,忍不住扭头向后望去,西方的地平线阒然无声:“竖子狡猾,安敢骗某!”
“田别将,该如何是好!”史朝义忆起蓝田城内安西军死战不退的悍勇、衡量着两军结下的血海深仇,不由心生寒意。
可当曳落河突入素叶军簇簇圆阵尚未穿透之时,疆场南侧蓦地生变,真源轻骑俄然兵分两列,向摆布让开,让出一条通道,数百人马俱甲的铁骑吼怒而出,刹时凿穿契丹轻骑疏松的阵列,直扑田乾真而来。
雕弓悬满月,羽箭迅流星。
分了两百契丹轻骑去迎战真源马队后,田乾真催促曳落河加快打击,试图一举击垮素叶军,斩杀王霨!
“糟了!”王霨闻之抬眼一望,暗道不好。
“可惜,竟未能取尔性命,为怀州乡亲报仇雪耻!”女将抛出绳索,堪堪缠住王勇熊腰,王勇抓紧绳索一拉,女将借力从数名曳落河头顶跃过,悄悄巧巧落到马鞍上。
旗号缤纷通济岸,金鼓齐鸣欲惊山。
可出乎田乾真料想的是,南边平空响起了咚咚战鼓声,三五精骑带着铺天盖地的滚滚烟尘,踏着激昂的鼓点从地平线一跃而出。
圆阵虽小,却胜在安定,无懈可击,且无益于庇护受伤的袍泽。李晟在王忠嗣麾下时即精研阵法,担负素叶军副使后更是将平生所学传授给麾下将佐,王霨则命全军不时苦练阵法转换,故素叶士卒虽处于下风,却仍然能判定变阵,极力应对。
“围住敌骑,某要将他们大卸八块!”左耳钻心疼的田乾真气得七窍生烟。
素叶军和真源马队队试图救济,却被契丹、靺鞨散骑缠住。
“北庭雄师来了!王都护来了!”稀稀拉拉的呼喊逐步汇分解充满巴望与信赖的吼怒,筋疲力尽的素叶军士卒蓦地感受浑身充满力量。
“西边有北庭军!”此时才传来曳落河标兵的示警声。
女将在田乾真坐骑的背上一点,再次飞上半空,射出两枚飞刀的同时大声喊道:“王勇速来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