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此大秦乐器甚是新奇,臣妾非常爱好。可否在元日大朝会前,于宫禁梨园中调集众乐工舞伎,一同演练此乐器。”杨玉环迫不及待道:“既然小提琴乃霨郎君所进献,想来他深知此器之来源,可传召令其进宫为臣妾讲授一番。”
“殿下,此子或许只是想走幸进之途,博个进士科状元吧?”李静忠比李亨要沉着很多:“何况,以鄙人之见,他既然并不架空与两位郡王来往,又摆开步地和王准斗了两个回合。那不管如何,都不会投奔到李相门下。至于献媚高力士,当是为献琴贵妃做铺垫;而投好贵妃,天然还是为了靠近贤人,意在科举。”
一刻钟后,素叶居火锅店里正吃得热火朝天的客人,忽听店前街道上传来某个少年惨绝人寰的嘶吼:“如何能够?!”
“道漫漫其修远兮……”李亨苦笑了一声,转而问道:“王元宝那边还没有传来动静吗?”
“叩见陛下和娘子!此乃北庭都护王正见之子王霨进献给陛下和贵妃的大秦乐器,名曰小提琴。”阿史那霄云将小提琴和琴弓捧在手上,恭敬地献给杨玉环。
“大将军何必故弄玄虚,但讲无妨。”李隆基表情甚好。
“禀殿下,王元宝说,再需三五日便可。”李静忠仓猝回道。
风穿万阁月映千楼。
“一十二岁。”王霨心中暗笑,面上却风淡云轻:“不过,元日过后不久,就十三岁了。某常习骑射,故而身量略高。”
“那就定在二十六日,让亨儿和两位孙儿也过来,恰好一起热烈。”李隆基心中一动,微微算了算,定下了日子。
“三郎,臣妾的姐姐们也念叨着要入宫觐见陛下呢!”贵妃娘子顺手将杨氏诸人也添了出来。
“陛下,老奴有点小见地,不知当讲不当讲?”高力士故作踌躇。
杨玉环接太小提琴,略一揣摩,就捏起琴弓,默思旋律,拉了起来。大殿内顿时飘零起如丝如缕如歌如诉的琴声。
“面丑心深,高傲亦自大。”王霨老成慎重地叹道:“以其才学,当可大有作为。不过,若其心性始终如此过火,恐会多生磨难。”
“有点像琵琶或胡琴,可似是而非,令人难以捉摸。”李隆基也被难住了。
王准也不管盘子会不会砸中上面的路人,转而持续斥责李仁之:“这就是你的奇策!?屁用也没有。”
“伊月,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王霨有点不美意义。
“贤人娘子莫急,老奴还备有更好玩的!”高力士悄悄拍了鼓掌,殿外突然响起了婉转的琴声。
宵禁以后,平康坊内,仍然是明灯千盏风骚万丈。
卢杞的嘶吼,声震云霄,让酒坊二楼里正愁闷不已的王准大吃一惊。他顺手抓了个盘子扔了下来,气愤地吼怒道:“甚么东西,鬼哭狼嚎的!”
“插手明春进士科大比。”卢杞神情傲然,青斑仿佛也熠熠发光。
“啊?”卢杞面色剧变,略显焦心肠问道:“敢问中间贵庚?”
叶斛和谋剌思翰两人最早分开了火锅店。两人均觉本日来西市不虚此行。不但顺利完成了既定任务,竟然另有缘拜见了高力士,实在是不测之喜。
“殿下切勿暴躁!”李静忠赶快劝道:“贤人春秋已高,殿下只要耐烦等候,必有统御四海之日。”
“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实在令人敬佩!”卢杞没有收成阿伊腾格娜的崇拜,却听到身后有人鼓掌赞叹。
“放心!”一脸横肉醉眼惺忪的王焊捏了捏身边小娘的俏面庞,口齿不清道:“明天我们就去弄他……”
卢杞此时才留意到,王霨竟然微微比他高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