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忐忑间,鲜于向俄然发明了更加令人不成思议的事情。在又长又陡的龙尾道上,大腹便便的范阳兼平卢节度使安禄山,竟然如履高山,亲身前来插手元日大朝会。
自从节度使威权日趋减轻以后,十大节度使之间勾心斗角,谁也不平谁,相互之间不但比军威、比边功,还比圣宠、比财力。元日大朝会也就自但是然成了十大节度使无声较量的另一个舞台。
身为章仇兼琼的朝集使,鲜于向本来应当感受高傲和高傲的,毕竟本身代表着具有三万九千兵力的剑南节度使。在十大节度使中,剑南的兵士数量上超越安西、北庭、岭南、平卢等地,居于第六位。
传得神乎其神的天马让鲜于向忧心忡忡,除了和杨钊来往以外,朝会前几日他一向在西市的珠宝店铺盘桓,但愿能再淘个珍稀的宝贝,和夜明犀一起呈送贤人。可惜,那些粟特贩子个个都说本身家有镇店之宝,但拿出来一看,不过是些上等的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和瑟瑟罢了,都和夜明犀相距甚远。最后,只能在一家来自拓枝城的珠宝店里,极力选了四颗成色最好蓝宝石,和夜明犀配在一起,凑成灵犀望月、星斗满天之吉相,想来起码能够与天马平分秋色了。
大明宫丹凤门外,长长的的官员步队正在御史台官员的构造下,边报唱边迟缓而有序地通过丹凤门的侧门洞。金紫绯绿,各色持重崇高的朝服聚在一起,仿佛是天上散落人间的云霞。
他和杨钊了解有十几年了,初识的时候,杨钊还只是一个贫困得志、贪酒爱赌的小小县尉,且因不为下属所喜,很快就丢掉了官职。贫贱不堪的杨钊,只能娶了个出身不干不净的裴家小娘子,每天在赌桌上和酒坊里吹牛,说甚么本身是美女人张易之的外甥、小孀妇杨玉瑶喜好本身、赌术打遍益州无敌手等等。
“这个杂胡,为求宠竟然下作到这类境地!”鲜于向来京以后,也安排剑南进奏院细心刺探了各地朝集使的人选及筹办的贡品。剑南进奏院还是很有效力的,很快就探知北庭进献天马的动静。
步队中段,身着绯色朝服的剑南节度使长史鲜于向望着身侧的给率中兼御史中丞杨钊,不由感慨运气的无常。
思考着满腹苦衷的鲜于向亦步亦趋地跟着步队进步,顿时就要踏上逶迤的东龙尾道了,而步队最前线的皇亲贵戚和摆布相国,已经到达含元殿外的玉阶上。低头深思的鲜于向没有留意的是,他所羡慕的杨钊,望着玉阶上的右相李林甫,白净的面庞上闪现了一丝饥渴之色。
望着十大节度使的朝集使,鲜于向俄然发明,北庭节度使王正见竟然派了副都护阿史那旸亲身前来朝贺。鲜于向这两日一向与杨钊在厮混在一起,对元日大朝会的事贫乏新的体味。早晓得王正见捕获了一匹天马,但不晓得竟然是阿史那旸亲身前来朝贺。
单从兵士数量看,剑南节度使令人望而生畏。但鲜于向晓得,就战力而言,剑南是非常强大的,与岭南伯仲之间,同居十大节度使的开端。安西、北庭固然都只要两万多人的兵力,但西域、漠北战马充沛、马队甚雄,且兵士均久经疆场鏖战,多是善于转战千里的百胜精兵。平卢、范阳则多是来自契丹和奚的番兵番将,作战凶悍、悍不畏死。河东为本朝龙兴之地,三晋故里民风彪悍,兵马亦壮。河西、朔方和陇右紧靠关中,为朝廷抵抗西北诸部威胁的关头地点,兵马薄弱、练习甚勤。而剑南兵士虽很多,但多是适应山岭丛林作战的轻步兵,马队匮乏。如果在本道防备作战,剑南军队另有一战之力,一旦分开剑南,去平原或草原争雄,则难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