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闻声昂首,便看到二楼之上一卷白绸飞舞,就如白龙落地,竟然是一条绸缎自二楼甩到了地上。
正挤着,李道玄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低声怒道:“你跟着我,就不要再做这偷儿的行当。”
常随带着李道玄,突入到人群里,挤向前面。
常随伸长脖子,看到了那位游四郎,却踌躇了一下,回身低声对李道玄说道:“公子啊,我这位朋友,阿谁,实在是典客署左大人门下的乐工,人称游四少,他这个,这个……”
李道玄这才发明,长安人非常听话,不像塞外民风彪悍,那武侯卫只用铜锣开道,未几时便将人群分红四个方块,环绕在那平康第一花楼云裳小筑四周。
李道玄见他吞吞吐吐,皱眉道:“他如何了?”
屏风后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是常大哥啊,你如何得空来这里看奴家?”
常随一把扯住李道玄:“快意一方绸啊,这时快意一方绸啊,金饰如丝,见风如铁,可软可硬,就这绸缎,只一寸便值令媛,大手笔啊,大手笔!洛大少竟然一脱手就是这么一卷。“
李道玄和常随出来食铺,却见全部西市空荡荡一片,不由大是惊奇。
两人跟在一群刚获得动静的人前面,一起直奔平康坊。
常随叹道:“长安洛家固然是商贾,但倒是我们大唐首富,就说这平康坊,起码有一半花楼都是洛家开的。“
劝客胡姬媚笑一声,转头脆生生道:“游四郎哟,你在哪儿?”
李道玄刚出去这屏风的时候,实在是带着一种骄易之态,他毕竟瞧不起一个卖肉的男人。但此时听到这个游四郎随便闲谈,将事景象势说得如此透辟,模糊有一种高士风韵,不由大为感慨。
常随睁大了眼睛,但游四郎的反应更大,他骨碌一声坐了起来,盘腿端方,颤抖的接过魔芋汤,眸子上的睫毛颤了一下,却不说话,只一抬头便喝了下去,这才慎重的看了一眼李道玄,低声道:“公子如此看重我这妖奴之身,这,这可如何说好。“
李道玄听到这里一愣,问常随:“长安修士不是不能争斗么,又如何会打毁了甚么安国寺?”
这声音固然娇媚但略有些沙哑,构成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媚力。
游闲叹了一口气,只得讪讪的将刚摸到的一个荷包送了归去,乖乖跟着李道玄向前走到一个余暇处。
常随带着李道玄走进了这地区西北角的一座食店里,一名胡姬捧酒甜笑,异域软语轻声呼唤:“两位郎君轻来,今个儿客满咯。”
李道玄这才看到,那云裳小筑前面,大街上摆着一座马车大小的铜钟,钟下有轮子,看来是一起推来的。
那官员便朗声道:“诸位!信赖大师都得了动静,现在风调雨顺,民居安乐,但那金水桥边的安国寺却在不久后果修士争斗被打毁了一半,是以我们圣上才下了这撞金钟,乐捐修复安国寺的旨意,诸位……”
游四郎固然是以龙阳之身矫饰风韵,得了典客署左大人的宠嬖,常日里也略有些权势,但说到职位,那是连娼妓都可嘲笑的身份。
忽听一阵铜锣之声,倒是那武侯卫出来保持次序了。
那围观的人们公然都是无人应对,李道玄点头道:“太多了,谁能舍得?”
三人就此散场,游四郎带上了一顶纱帽,那帽子纱布直垂脚下,遮住了他满身,走了出去。
围观人群中识货之人已经忍不住收回了惊叫!
常随哈哈一笑,低声道:“就这些人里,能撞金钟十下以上者不下百人,只是他们不敢先出头,大师啊,都在等那洛大少出场呢
两人只得做穿花胡蝶普通,绕来绕去。
常随一拉他:“公子,我们也去看看热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