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铺的绣娘挎着篮子走出来，看到辛哲，踌躇半晌，又回到胭脂铺里，把装着针线的篮子放下，双手放在柜台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佛子。
辛哲过来讲道：“把脚切了。”
佛子只是嗯了一声，伸长脖子，翘首望着豆腐铺子，一脸焦炙，等看到楚楚走了出来，脸上立即暴露欣喜的神采，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这鹿腿上面，长着人的脚，屠夫将鹿腿往案板上一丢，呼喊道：“鹿妖腿便宜卖了啊，十文钱一斤，过了这店，就买不到了！”
辛哲看看楚楚，又看看佛子，游移半晌问道：“是不是还差了句，挽救天下的重担就交给她了？”
楚楚沉默半晌，问道，“那如何办？”
辛哲皱了皱眉。
街坊邻里还在指指导点，乃至有污言秽语传到佛子耳中，但佛子毫不睬会，或者说，他底子就没有将这些话听出来。
“他是佛子，”辛哲神采有些凝重，“即便我们有才气杀他，也不能杀，要不然，西天佛国的万千和尚，以及人间无数佛门信徒，都会来杀我们。”
西天有佛国，佛国有雷音寺，佛子是雷音寺如来座下弟子，也是下一任如来，在佛门中，具有极高的身份和职位。
楚楚迷惑地看着他。
“不是小僧要，她佛心透明，是万年一遇的修佛奇才。”佛子道。
所谓断人财帛如杀人父母，这句话，放在楚楚身上再合适不过。楚楚爱财，哪怕一个铜板也舍不得放过，即便对方是崇高的佛子，她也只是想着赢利的事。
辛哲道，“我让楚楚给你下碗面，加煎蛋、葱花和香油。”
“先不说甚么域外天魔，”辛哲看看楚楚，“她连磨豆腐都要我帮手，你感觉她这个模样，能禁止域外天魔？”
辛哲几个纵掠来到房顶，向东看去，就见一群人追击一株庞大槐树，那槐树的根须变成十几条腿，在地上疾走，时不时有人从树里飞出，迎上追击的人，几番比武，要么被斩杀，要么被活捉。
猪肉铺里，屠夫操起两把杀猪刀，往外疾走。
“如果能抓住穆萨，你就帮了长安一个大忙。”辛哲挤出一个笑容，“要不出去坐坐？”
人们纷繁立足旁观，看到鹿腿上面的人脚，都感觉恶心，有人呕吐起来。
他说了一大段废话，但辛哲抓住了此中关头两个词，瞳孔微微一缩，“穆萨，灭唐？”
屠夫抓了一把铜钱塞给辛哲，辛哲也不客气，喜滋滋的收了钱，问道：“如何了？”
楚楚面无神采说道：“我不喜好这个和尚。”
佛子说了个地点，辛哲吼了一声，“瞎子，你听到了没？”
佛子清澈的双眼中暴露惊骇神采，像是看到了甚么极其可骇的场景，喃喃道，“天魔入侵，末法来临，人间生灵，毁于一旦，如来派我行走人间，便是要寻觅禁止域外天魔之人。”
两人相处多年，楚楚向来都听辛哲的话，一旦碰到题目，她第一反应就是问辛哲。
“实在我也不喜好和尚。”辛哲感喟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本，拿出笔，但踌躇了一下，又把小本本收了归去。
“总要试一试才晓得。”佛子游移半晌，又道，“小僧住在鸿胪寺中，接到穆萨聘请，说是要参议灭唐之事，但小僧路过此地，见到这位女人，便挪不开脚步，这便是缘，小僧与女人有缘，女人便和佛有缘，说不定真的能反对域外天魔入侵。”
辛哲将楚楚拉回内院，低声说道，“这和尚不能杀了。”
佛子欣然上前，但他前脚刚跨过门槛，楚楚狠狠瞪他一眼，佛子立即停下脚步，宣了声佛号，退了出去，“小僧在内里站着就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候，东方传来一阵阵轰响，紧接着就见烟尘升起，数道神魔虚影飞向天空，又重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