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以上老军以外,更有一些孀妇孀妻干脆抛头露面,整日里在节度府前哭哭啼啼,吵得刘知温非常闹心。这内里最着名的则属高刘氏,这位当年幽燕第一名将——“白马银枪”高思继的遗妻,在幽州朱门中可谓交游广漠,她的两个儿子也在此次整军中被变相发配到了妫州。高刘氏在节度府衙外大声漫骂刘仁恭好多次,乃至直闯节堂诘责刘仁恭,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第一个带兵拥戴刘仁恭登上帅位的。她还问刘仁恭,是不是这个世道真的是人走茶凉、孤儿寡母就真的无人顾及?
刘知温一愣,赶紧转过身来,却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甚么。刘守光这些日子里常常到他府上走动,除了大力支撑他整军以外,对于此中的一些内容还提出了很多可供采取的建议。通过这段时候的打仗,刘守光揭示出来的活力、生机给他留下了深切的印象,两人之间对于卢龙军内积弊的观点和改进体制的看法都有着很多不异之处,是以,他对这位大帅家的二郎还是很赏识的。
刘知温是一个有着弘远抱负的人,他想要窜改这类环境,想要卢龙军重新崛起,成为能够争夺中原的强力藩镇,乃至,他还偷偷想过卢龙军介入的能够。在衙内刘守光的支撑下,刘知温制定了整军的计划,除了财赋出入的题目以外,整军打算的关头便是指向军权。他要建立由节度使真正能够说了算的军事体制,他要让节度府公布的号令在全镇之浑家人凛遵,他要让全部军镇高低一心,将全数力量凝集到一起,成为天下稀有的强镇!
成德军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行动让刘仁恭极其不耻,是以,他也懒得听有关于成德军的事情,只是说了句:“奉告王镕,下不为例,他如果再犯了错,某就没那么客气了!李严任深州刺史的事情,某同意了,深州兵马使便让守光兼了,那边是他故乡,他会多上些心的。”
刘知温黯然,他晓得节度府在整军前后所接受的压力,已经让这位节度使有些不堪重负了。自从整军的动静传出以后,卢龙军本来的那些军头们纷繁来找刘仁恭,有些软言相求,有些语出调侃,另有些静坐节堂不吭不响,更有些干脆破口痛骂。就连刘知温的府上,常常一大早开门出来的时候,就会晤到斩了头的鸡鸭等物,鲜血洒满了全部台阶。
僖宗乾符二年,节度使张公素被部将摈除......
以上只是刘知温脑海里刹时想到的一些例子,另有更多更多的例子没有来得及沉思。因为有着如许的常例和传承,河北三镇建立了安稳的武人统治体制,但却也因为如许的体制,在河东、宣武等新的藩镇崛起以后,河北三镇开端逐步式微。分离的兵权和各自为战的低效怎能于那些大权集于一人的高效对抗?在李克用和朱全忠的光辉下,河北三镇黯然无光。
代宗大历三年,节度使李怀仙因为大权独揽,私行任命部下官吏、私收军镇田赋,被兵马使朱希彩纠合朱沘、朱滔兄弟斩杀,朱希彩自为留后,后被朝廷册封节度使。
穆宗长庆元年,节度使张弘靖任用私家,专信幕僚韦雍,韦雍因私怨惩办军士,引发军中大哗,军将们把韦雍正法,赶跑了张弘靖,拥立朱克融为节度使。
想着这些事情,刘知温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只听刘仁恭又道:“谦诚,整军之事停止到现在,衙内军和义儿军已经重新立稳了脚根,我们便干脆风雅些,让各部也松口气吧。某细心想过了,就算各部重新立起营头,我们实在也是不怕的,并且,某只要做得不过分,不坏了咱卢龙军的老端方,想必他们也不会对某有所不敬。”
这些光阴里,某一向在想,这么个做法,某不就成了当年的李匡筹了么?那些老弟兄们会如何看某?他们将子侄拜托给某顾问,本身这些年都纷繁退居赋闲,就是奉告某,他们偶然于某的权位,可现在某这么做,实在是让老弟兄们寒心啊。目下幽州危如累卵,南有宣武、西有河东,北边契丹人又开端折腾,我们再这么搞下去,某恐弟兄们民气散了,幽州分崩离析之时不远矣!到时候,某就是卢龙军百年来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