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砦后,本来就乱作一团的守军,顿时愈发六神无主。有人干脆呼应号令,掉回身,逃之夭夭。
当值的旅率和队正,仓猝脱手禁止。却拦得住这个,拦不住阿谁,焦头烂额。
“嗖——”羽箭脱弦而出,将第二名尖兵的脖颈射了个对穿。
“竖长矛,竖长矛封堵缺口!”方才赶至的守军校尉,被马蹄声吓得头皮发乍,挥动着横刀大喊大呼。
箭楼中其他尖兵,仍旧看不清胡子曰在哪,只能瞄着马蹄声最清楚的位置冒死攒射。羽箭吼怒而至,胡子曰却不躲不闪,在奔驰中第二次拉满骑弓,松开箭尾。
“婆润可汗返来,不想死的速速退避!”
大纛下,前任可汗吐迷度之子婆润,手持长缨,身材也挺得如枪杆般笔挺。
……
几个跑得最慢的溃兵游移着愣住脚步,扭头回望。却看到,先前拜别的那支马比人还多的步队,竟然又掉头扑至。
“婆润返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亲兵,全都是如假包换的回纥人。扯开嗓子,将他的话一遍遍反复。
大部分铁飞抓都落到了空位上,但是,却仍有三十几只铁飞抓,胜利勾住了鹿砦。跟着战马的远去,拉在马鞍和飞抓尾部之间的绳索,敏捷绷直。
“大唐天兵,扶婆润可汗登基,开门有功,投降免死!”还没等守军判定出姜简等报酬何要拖了鹿砦就跑,胡子曰已经处理完了邻近的别的一座箭楼,拨马而回。隔着老远,就扯开嗓子高喊。
邻近的鹿砦敏捷被火光照亮,同时照亮的,另有鹿砦以后乱哄哄的守军。事发俄然,他们底子弄不清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情,也得不到有效批示,射出来的羽箭,稀少且有力。
四轮策马攒射,就处理掉了两座箭楼。如此洁净利落的战役,他们之前甭说打,听都没传闻过。
一支羽箭腾空而至,将他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胡子曰收起骑弓,拨转战马,贴着鹿砦的边沿再度安闲而去。
“天兵来了!”
“别听他们胡说,大唐天子已经快老死了!”当值的守军旅率被吓得心惊胆战,一边小步后退,一边大声辩驳。“射死他,射死他,他们总计也没几个……”
看到婆润带领上千名马队,冲向鹿砦的缺口。守军本来就低到了顶点的士气,刹时雪崩。
“嗖嗖嗖……”跟在胡子身后的回纥弓箭手们,也纷繁引弓攒射,转眼间,就将一座箭楼中的敌军,射得不敢露头。
“砰——”下一个刹时,气死风灯的锡制外壳,被射出了一个洞穴。储存在内部的酥油淅淅沥沥落下,转眼,就将小半边箭楼染得闪闪发亮。
“天兵,天兵扶婆润来担当汗位了。”几个方才愣住脚步的溃兵,嘴里再度收回尖叫,撒开双腿,带头逃命。
马背上的马队们,手臂齐齐前挥。数十支铁飞抓拖着绳索从半空中落下,掠过先前粉碎出来的缺口,抓住内层鹿砦,将其一支接一支从泥土中拔出来,拖曳着远去!
“天兵来扶婆润可汗登基了!”
而胡子曰,则稳稳地将第三支箭搭上了弓弦。这一次,他对准的是挑在箭楼上的气死风灯。
“婆润可汗返来,不想死的速速退避!”姜简带着一百名亲兵紧跟着胡子曰的脚步,呈现在燃烧的箭楼下,将明天赋练熟的一句回纥话大声喊出。
缺口不宽,充其量只能容四匹马并肩通过。而他身边,好歹另有一百多名弟兄。只要鼓起勇气冒死,不难拦住敌手的来路。
“下一座!””胡子曰对守军不屑一顾,大呼着策划坐骑,从这些人面前奔驰而过,引领身后的弓箭手们,扑向下一座箭楼。
灯芯闲逛,飞溅的火星敏捷与被染了油的木板相撞,转眼间变成了一团团火苗。十几个火苗敏捷会聚,化作一道道火舌,沿着木制的箭楼外壁扶摇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