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李治深吸了一口气,持续迈动了脚步,“姜都护,你今晚说的话,朕都记在内心头了。你的担忧,朕也明白。但是,朕需求一点儿时候,去考虑若那边理这个威胁。朕方才即位,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上手,此事又触及甚广,朕不能现在就一言而决。”
“这小子,真是好福分!第一次面君,就被圣上看进了眼睛里!”张阿难站在李治身后,笑着悄悄点头。
父皇临终之前那句话说得没错,大唐不但仅是李家的,也是长孙家和文武百官的。当时三个身在长安的辅政大臣,都没有提出要摈除讲经人和大食商队,也没有提出筹办与大食国开战,天然是颠末端慎重考虑,而不是简朴地忽视了大食人的所作所为。
他本觉得,本身给出了如此丰富的夸奖,先前又铺垫了好几轮,必定会让姜简感激涕零。却不料,姜简却仿佛欢乐傻了,竟然迟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直到张阿难咳嗽声提示,才再度躬下身去,长揖及地,“末将多谢陛下赏识。只是末将才疏学浅,不敢领如此重担。还请陛下准予末将解甲归田,持续用心读书,以便将来能有本领回报陛下鸿恩万一!”
据他亲眼所见,今天下午在皇宫当中,姜简可没如此好的运气。崔敦礼转着弯子告状,说姜简不顾大局。本来就对姜简就有成见的长孙无忌火冒三丈,以为如此目无君主,恃功自大的狂徒,就该从重惩办,以儆今后别人效尤。褚遂良揣着明白装胡涂,说甚么新君方才即位,如有人当众回绝封赏,恐怕会严峻侵害天威……。若不是英国公徐世绩及时问了一句:如此对待有大功于国的虎将,今后边塞有事,谁还敢为国挺身而出?恐怕姜简这小子,即便不被关进天牢,也得去岭南走一遭!
先赐侍女,再赐茶叶,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恩宠了。慌得姜简从速起家相谢。而李治,却仍嫌犒赏不敷,笑了笑,持续说道,“既然你是郕国公之子,也即将加冠,郕国公留下来的爵位和封地,再交给你叔父代掌,恐怕与礼分歧。你方才又为国立下大功,不如朕来做主,给你叔父另赐一份册封,让他把册封偿还与你,你们叔侄两个,也好一道为大唐效力。”
见过不晓得好歹的,却没见过不晓得好歹到了如此境地的。不满二十岁就出任三品上都护,辖地多达二十四州。头顶没有任何下属,奏折能够中转天子案头,如此恩遇,不但大唐立国以来从没有过,翻遍史乘,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份来!
“是!”张阿难不敢方命,躬身承诺,顷刻间,面孔苦得抽成了一团。
“这个季候,恐怕你去买,市道上也没甚么好茶了。张监门,转头从宫里送一些过来。免得朕的将士在外边厮杀了两年,回到家以后却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李治却涓滴不以茶叶的精致为忤,笑了笑,再度向张阿难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