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将军规矩地朝他摆了摆手,徐行走向姜简,“你叫姜简是吧?行,有本领!没给你阿爷丢脸。”
“这,这……”张参军被无形的杀气逼得踉跄后退,不得不侧身让开门路,“老将军这是那里话来,那里话来。您,您老想带他走,就带他走便是。剩下的细节,卑职改天去问别人。”
“行了,别捡着便宜还卖乖。”吴黑闼这张嘴,不开口则已,开口就不给人留半点儿面子。“不熟谙路,去突厥别部的路你还不熟谙呢,如何有胆量单独一人往那边跑?你阿爷的本领,不晓得你学会了几成。他当年的能说会道,我看你早已青出于蓝!”
“吴,吴老将军,您,您老如何来了?”那张姓参军行动比姜简还快,一个箭步迎到帐篷门口,赔着笑容扣问。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容人。见张参军态度恭敬,那男人也不便再挖苦他。也笑了笑,放缓了语气回应,“听弟兄们说,今天下午,有个少年郎带着二三十名火伴,硬撼了突厥别部的五百飞鹰骑。老夫刚闲着没事儿,就过来看看这位少年豪杰。”
“吴将军过奖了,鄙人当时只是无路可退罢了!”姜简先就发明,此人声音固然听上去还是中年模样,髯毛却已经斑白,眼角也有了较着的鱼尾纹。笑了笑,退后两步,以长辈之礼躬身,“长辈姜简,见过吴将军!”
“这,这……”张姓参军先前找姜简问话之时,表示得有多放肆,现在就有多难堪。红着脸,无言以对。
“躁呱!”吴黑闼没好气了弥补了一句,迈开大步,给姜简带路,“你,还愣着何为?等着在虎帐里吃宵夜么?跟老夫走,老夫送你回堆栈!”
别的,对方头上,还顶着一个建国县公的爵位。而放眼全部燕然都护府,连多数护李素立,都不过才是高邑县侯。不但照着县公差了一级,还差了最关头的“建国”两个字,分量完整不属于同一个层次。
“我跟他之前,一道跟随在当今圣上身后,在玄武门那旮旯,伏击过隐太子!”吴黑闼翻了翻眼皮,淡然流露。仿佛在说一件,喝醉了酒以后跟人打斗的小事儿普通。
“吴将军且慢!”张姓参军立即又着了急,硬着头皮伸手禁止,“有些,有些细节,有些细节还没问清楚。并且,多数护身边的刘长史……”
不是胡子曰。来人长得跟胡子曰很像,或者说,来人第一眼看上去给他的感受,与胡子曰极其近似。但细心看,二者之间又存在着非常较着的不同。
只是这位吴将军,自从前次在跟随圣上讨伐高丽一战中吃了个大亏以后,已经处于半退隐状况。眼下名字挂在燕然多数护府这边,平时却很少露面。今晚却不晓得是谁有这么大的颜面,竟然把这尊大佛给搬了出来?
“是,是,您老说得没错。刚才我最后那几句话,就是跟姜兄弟开个打趣,开个打趣!”夜风很风凉,张姓参军的额头上,却有汗水滚滚而下。只好一边抬手抹汗,一边连连点头。
“胡——”姜简欣喜莫名,本能地就站起家相迎。但是,当身材站直以后,笑容却又僵在了脸上。
而来人,却身上却没有这两种气质,代之的,则是一股子桀骜和狠辣。就像一头曾经傲笑百川的老虎,哪怕收起的爪子和牙齿,也让百兽不敢等闲冲犯。
“玩弄人,要重视分寸。开打趣过了头,引发曲解,就不美了。张参军,你说,是也不是?”一句话将张姓参军憋了半死,那吴将军也不穷追猛打,又笑了笑,主动给对方找台阶下。
“不,不敢!”姜简佩服得眼冒金星,承诺着快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再度拱手,“有劳吴伯父了。长辈本该本身走归去,只是,只是初来乍到,不如何熟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