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吹熄了油灯,躺在床上。屋只两间,他们中间只挂了一条布帘,侯骏合衣而卧,与柳氏不发一言,也没甚么可说的,这满是运气的玩弄,让他们以这类景象睡在一起。
那只老鼠已经烤得外焦里嫩,从大要上看不出是甚么东西了,侯骏未加思考地说,“是我刚才打到的一只乌鸦”,他接过来,看着柳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撕下一块肉给了她。说道:“挺一挺就畴昔了,怕甚么呢?”
一排闼,凛冽的风雪劈面而来,偷柴贼已经分开,夜色四合,他的柴堆处以及窗前有一串足迹已渐被新雪覆盖,侯骏听到一种熟谙的声音,抬高了声音问,“炭火,是你吗?”。
“谢陛下厚爱,只是微臣的本领不敷以担此重担。即便是兵部之职,也是勉为其难了。”
他昂首看了一下她,这一个月来千里驰驱,岭南的朝露与玉门关外的风沙、西州的风雪交相侵袭,但在她的脸上却没有留下涓滴的陈迹,还是那么的白晰细致,美得有些精美。若说有窜改,也只是她那本来有些丰腴的身材稍稍肥胖了一些,不过看起来更安康了。
自从踏上了放逐这条路,柳氏感受本身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她粥没喝完便仓促起家,转头之间看到她背后的一只木柜的土坯墙边,用木筷钉住了一只还在爬动的瘦骨嶙峋的老鼠,外边天寒地冻,它是鬼鬼祟祟到其间来寻觅吃喝的吧。
柳氏正端了两碗稀粥从外屋走出去。听到屋外动静,这位脸孔娇好的年青妇人吓得双手微微抖了一下,从碗中洒出的滚烫稀粥淋在她那身有些掉色,但用料讲究的棉裙上边,手也被烫着了。
柳氏微红的眼圈如何逃得过侯骏的眼睛,他有了点同病相怜之感,屋外风雪如旧,这是他们达到西州的第一天,这鬼气候会不会预示着他们达到西州先人不人鬼不鬼的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