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量久,赵弘润便骑乘着战马来到几幢泥砖所砌的屋子,只见在屋外,十几名平暘军士卒正嘻嘻哈哈地在谈笑着甚么,乍一见赵弘润拍马而来,大惊失容,纷繁叩地施礼。
晏墨不由有些犯难。
此时,赵弘润的宗卫沈彧、张骜,以及平暘军的晏墨、侯柏二人亦涌了出去。
从这个角度对待楚国的军队,的确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山贼!一群匪贼!
晏墨、侯柏以及屋内其他平暘军士卒,听闻此言无不寂然起敬。
话音刚落。屋外的平暘军士卒便闻声涌了出去,他们均有些吃惊于侯柏的号令,但终归是不敢违背。
魏国的军队,他们对于“仇敌”的观点了解地很透辟,在疆场上,他们毫不会放过任何一名还是手握兵器诡计抵挡的楚兵,但离了疆场,他们却毫不会去殛毙那些手无寸铁的楚民。
要晓得平暘军的士卒都是楚人,既然是楚人,又如何会在这片楚国境内做出奸辱、劫掠、杀人这等罪过呢?
赵弘润没有理睬那些平暘军士卒,翻身上马,来到一幢泥砖砌成的屋子外,一脚踹开了门。
这才是精锐之师应具有的本质。
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是看懂了晏墨的目光中所埋没的意义,顿时候神采一愣,沉声喝道:“来人!……将这些废弛军纪的杂碎,拖出去砍了!”
“侯柏。”
那几名平暘军士卒,不,应当说是已被平暘军除名的原楚兵,他们惊骇地望了一眼赵弘润,特别是他身边满脸杀机的晏墨,低着头带上劫掠得来的财物,急仓促分开了。
他们的确没脸面对浚水营的魏兵。
晏墨与侯柏二民气中痛骂了一句。
但不成否定,因为个别的平暘军士卒在彭城内所做的一些不耻之事,这座城池内的楚人们,并不是很信赖这支楚人与魏人混编的军队。
晏墨心中叹服,抱拳应道。
但是赵弘润的后半段号令,却使大部分平暘军士卒面面相觑。
望了一眼屋内榻上那名还在低头抽泣的女子,再瞧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名死不瞑目标楚民,赵弘润长长吐了口气,沉声唤道:“晏墨。”
但他并没有多说甚么,只是转头看着赵弘润,只要赵弘润嘴里嘣出一个“杀”字,信赖必然他二话不说,拔刀将这群无耻的杂碎们全数杀掉。
『好一个奖惩清楚……』
“肃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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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确难以接管:魏人都未曾毒害他们楚国的百姓,却反而是他们的同胞,罔顾故国之情,做出了那般丑恶不耻之事。
“末将在!”
“还不快滚!”晏墨龇着牙厉声喝道。
而在这段小插曲过后,浚水营的魏兵便敏捷领受了整座『彭城』,此时彭氏一族早已投降,赵弘润也并未殛毙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份,勒令他们马上迁至汝南。
至于那些彭氏一族的家奴、田农们,赵弘润则宣布以往的左券取消,叫这些人亦迁往汝南。
晏墨恨恨地咬了咬牙。
“你以本王的名义传令于平暘军高低:本王决定赐与平暘军士卒军饷。数额比同鄢陵兵,而从大氏族篡夺的财物,本王在战后犒赏全军时,亦会呼应赐与全军犒赏。但是。从本日起,平暘军不得再无谓殛毙劫掠,若再叫本王撞见,定斩不赦!”
晏墨当时没有多想,只是感觉有些奇特,直到此时现在,他这才恍然大悟:本来这位肃王殿下担忧的并非是浚水营,而是他麾下这些楚军出身的平暘军士卒!
要晓得,楚国并不限定军中士卒在霸占敌城后在城内杀掠,毕竟这类蛮横的劫掠行动。是贫困的楚兵们获得财产的首要来源,毕竟楚军除了一笔“安家费”,可没有所谓的军饷,端赖霸占敌城后的劫掠,倘若强行制止,反而会引发军中士卒的不满与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