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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现在早就晓得,甄氏之以是与卞夫人交好,不过是当初她为求得一处容身之所而付诸的信誉。她从未将曹丕放在心上,多是因为她不敢将曹丕放在心上。
她说着,又瞅了一眼郭照,按下心中的猜想。郭照回望了她一眼,然后与她一齐看向丁夫人。
前去甄氏院落的途中,郭照倒是以为曹卉的设法不错。让甄氏再醮,将她打发得远远的,也就此断绝了她与曹丕的任何干联,她的生老病死也与曹丕无关了。
曹卉心中有两个大胆的猜想,看似非常公道,但还经不起考虑。因而她当下只能转移话题,随口问了一句:“阿母现在只是将甄氏禁了足,但要筹算如何措置她呢?”
这一行动清楚是为了肃除崔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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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子建了?”郭照才为曹征穿上新的棉衣,曹丕便带着一身寒气返来了。
郭照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跪坐在帘外的姜楚一眼。她没有勒令姜楚退下,反倒是让她就这么听着。而她也确切与浅显的少女无异,现在听了她如同死神判词的话语,已低头大气不敢出,泥偶似的坐着。
酷寒就这么来了。
丁夫人微浅笑了笑,将甄氏的措置权抛到了郭照手上,不再过问。
面前的甄氏,便是导致他被先人抨击的启事之一。
曹丕本日看起来格外怠倦,两鬓的斑白又暴露些许,而郭照记得这两日才为他染过发,现在又变了归去。
自从多年前孔融借甄氏之名调侃他们父子“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时,他就没法承认她在曹家的身份,现在更加不能。
她说的确切不错。
“为何?”郭照没有坐,而是走到窗前一处好位置站定,暖和的阳光抚在背上,非常温馨。甄氏逆着光看了看她半明半暗的脸,本就美好而清楚的表面使得在金调的光晕下更像一樽雕塑。
“姜楚说她身材无碍,只是芥蒂,积郁成疾。”
曹卉不信。
“我会为你寻个罪名的。”她神情冷酷地说道。
获得了她的表示,甄氏的神情再次凝固,并敏捷冰结。
丁夫人气定神闲地摇了点头,表示不知。
“夫君曾承诺过我,他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只要她不与郭照争抢。
他的神采说不上好,乃至有些不悦,每个纤细的神采都在替他表达“不准抱病”的号令,仿佛统统在他的掌控当中。
“可我没有错误。无启事地休离我只会使夫君饱受非议,即便他已成为魏太子,人言可畏。如许的不对也何尝不会撼动他的尊位。”甄氏脸上没有即将被废黜的落寞,她安静地阐发着究竟,无所害怕。
郭照不置可否。
这几日他的头风病稍稍好转了些,却仍不能过量劳心费心。故此每日都是曹丕代为措置丞相署军政要务,每日凌晨点卯前会先来曹操榻边,简明扼要阐述其重中之重。
甄氏愣住。
曹征也一向眼巴巴地等着曹植的动静,一心想去看他。
崔娴去的那夜,他并不好过,曹丕和曹彰陪了他一夜,而文石室的灯也亮了一宿。
当时丁夫人与曹操同在文石室审判崔甄二人,怎会不知告发者是谁?莫非曹操会对她坦白吗?
但在她真正得知郭照的筹算以后,反而决然回绝了:“我不会再醮的。”
“若我将她杀了,你可会像子建那样寻死觅活?”曹操仍闭着眼睛,闷哼了一声。
“如果他要你再醮呢?”郭照面不改色地问道。
曹丕也展开眼,抱着她坐起来,四目相对。他纵使是坐着也比她高出一头,现在他眼风一低,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道:“我只是以为若不问清楚,她的芥蒂就变成你的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