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方才轻声一叹,心中道了声罢了。
轻甩拂尘,老道白发童颜,看着九先生似笑非笑,“甚么时候变得这般风雅了?当初天机楼中的那一名用你们儒门‘庄圣’手札都换不来一钱的‘三生醉’,竟会舍得送那后生这般大的机遇?”
“不过一杯薄酒,何来大恩。”白叟挥了挥手,浑然不在乎,叹道:“可惜,以你现在修为饮下三两三钱已是极限。再多,反倒是有害无益。”
也曾问过这少年姓甚名谁,家住那边。
翻身上马,翻开帘子,踏步而入。
酒坊里有一目盲女子,常日里操琴唱曲,倒也为酒坊招揽了很多买卖。
“了解一场,也是有缘。”九先生拔开壶塞,晃了晃葫芦,笑道:“本日一别,想来柳公子好久不会再回南枝城,老朽身无长物,便敬柳公子三杯浊酒。”
翻身上马不再逗留,一起向北。
眼皮微抬,看向苍穹之上某个方向,声音安静:“是哪位高人来访?还请一见!”
“虽只是晓得些许外相,但不得不叹祖师大才,‘格物’一术修至高深处,推演天道运势足可与道门一脉所传《八卦》比肩。”
虽才三两,却也有了几分醉意。
“我是人非妖,但倒是在归墟长大。”白叟抬筷夹起一片白藕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吞咽下肚,呵呵笑道:“你既姓柳,又通归墟国乙木妖族水月镜花之术,想来应是柳祖一脉先人不假。我暮年在归墟国时,你们这一脉的先祖与我有大恩。前些年听闻归墟国变故,何如当我赶到时柳祖一脉与乙木妖族已是不知所踪。现在,见到昔日仇人先人,该当照拂一二。”
酒坊的仆人是个白发老翁,长年穿戴一件洗得发白的月白长袍,发冠高竖,上刻阴阳鱼。
酒坊里,诸人听得出神,皆是忘了悬在半空的酒杯。
归墟有柳莫相依,付了似水流年。
“九先生!”柳小凡点头一笑,抬手将几两碎银子掷在柜上,“老端方,二斤黄酒,一盘白藕,三两鲜笋素炒。”
……”
只叹此生缘浅,扫荡江山。
一时候,屋子里酒香四溢。
从两年前开端,每逢月初,少年人都会来。
看了一眼窗外风雪,白叟面色有些挣扎,考虑稍许,说道:“柳公子,有一句话老朽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但仿佛,有不世大能决计蒙蔽普通。
“我那老友能得你这徒孙,是儒门一脉幸事!”老道目中笑意渐浓,缓缓道:“是不是曾以‘格物’一术推演这柳家少年无果?现在奉告你也无妨,这小家伙确是身负归墟柳祖血脉不假,但是,他倒是姓姜!”
“北国有雪落,南枝着白衣。
女的刚好相反,蜂腰细臀,长相倒是极其粗暴,完整不似女子该有。
入春时分,如许的气候实在有些变态。
见少年只顾埋头喝酒,九先生呵呵一笑,从墙上取下一只黄皮酒葫芦执在手里,悠悠坐到桌前,笑道:“我观柳公子似有苦衷?无妨与老朽说说?”
九先生认得这少年人。
在少年身后,还裹挟着一阵风雪。
昨夜下了一早晨的山雨,不知何时竟是变成了雪。
给本身倒了一杯黄酒,九先生抬杯置于唇前,笑道:“老朽师承‘九州三十六家’中儒门一脉,说来忸捏,修行这么久,甲子又复春秋,无数日月,儒门八术‘格物、致知、杀身成仁、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只习得‘修身’与‘格物’两术些许外相,其他六脉竟是无一所长。”
柳小凡面色虽安静,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