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家这龙儿可真够记仇的!”柳小凡偏头看了一眼斑斓大蟒,又扭过脖子视野落回到不远之处的瀑布水帘之上,笑道:“若不是我现在茹素,当真想要尝尝拿《九州珍食榜》六膳之一的五彩擎天蟒炖蛇羹是何味道?”
未几时,脚边便又多了一个空酒坛。
沉默不语了一个早晨的老仆终是忍不住开口,“公子,老奴有些不明白,我们大秦明珠无数,为何公子会对南枝城里这个出身不明的采莲女人情有独钟?”
青梅复绿蚁。
仰躺在竹楼顶上,柳小凡望着不远处那方瀑布怔怔入迷,闻声身后有声响,不由轻笑一声,问道:“这么晚了,青蝶先生还没睡?”
柳小凡直起家子,懒懒打个哈欠,没有回身,笑问道:“哪一句?”
“不悔怨?”
“是!”
看着身前这个女人,柳小凡仿佛有些懂了,为安在这个自称叫作青蝶的女孩身上会具有如许多变的脾气。
酒算不得好酒,不过是那南枝城里家家酒楼都会有,一钱银子银子便能打来半斤的绿蚁酒。
“你敢!”青蝶女人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嗔道:“不准欺负我家花花!”
轩辕雨竹。
很快,笔迹便消逝不见。
恰好,赢公子甘心去当那冤大头,让听雨轩里阿谁与本身老是看不对眼的柳小凡狠狠敲去大笔银子。
“你族珍宝?”
“那公子所为何?”
“哼!”娇哼一声,也许是觉着这山间的雾气有些碍眼,青蝶素手重抬,微微一扬,便有风起,吹散了缠绕山间的昏黄雾气。
女子嘴角微微扬起,脸颊两侧有一深一浅两个酒窝。
细数一数,这一夜,姓嬴的公子竟是喝去了足足八坛。
石桌下,黄泥酒坛堆叠在一起,酒香弥散扑鼻。
“还真是?”柳小凡嘴角微微一抽,噙着笑道:“呀!我此人没别的长处,就是最不受别人威胁,这可如何才好?”
“谁说我会死?”柳小凡一跃而起,抬起手,屈指在身前女人额前悄悄一弹,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弄来那两样东西,便另有一分机遇能活下来嘛!这天下,我可还没看够,不会那么等闲死去的!”
院落中,白发老仆鹄立在自家公子身后,仿佛雕塑普通。
“很像一小我?”
“我才不要呢!你都将近死了!”嘴里固然这般说着,面纱下,唇角的弧度却奸刁地上扬着。
弃了酒坛,拭去唇间酒渍,赢公子手腕轻抬,执笔泼墨,天涯成画。
斯须间,留字四行。
赢公子笑而不语,以手作笔,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
不得不说,赢公子丹青技艺很高。
熟谙的味道在喉间转了几圈,这一坛饮尽终是有了醉的味道。
姓嬴的公子独坐月下,月光疏薄,透过树梢映在他的脸上,竟微微有多少霁色。
“约莫是三年前吧!初遇见那傻丫头时,我便曾向诸天仙神许过一愿,若那诸天仙神能庇佑她无忧度过此劫,我便此生不再吃肉。”柳小凡笑了,解下腰间那柄锈迹班驳的长剑,指间悄悄抚拭过剑锋,轻声道:“悔怨么?或许会吧!对于畴昔无肉不欢的我来讲,悠长不沾荤腥当真有些难过。人啊,除了那些禅门大和尚外,鲜少有不吃肉的不是?”
“你三叔三婶?”仿佛是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事,青蝶女人翻身坐起,看着柳小凡,眼角微微上翘,柳眉轻挑,“可我如何传闻妖公子是被山中大妖扶养长大,除了现在那龙城以外雄踞一方的北荒彼苍妖王外,世上并无其他亲人?”
石桌上,笔墨纸砚俱全,皆为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