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中,这一幕似曾了解。
痣名滴泪,亦唤眉间雪,是宿世挚爱之人眼泪凝集而成。
拾阶而上,柳小凡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谨慎,恐怕将怀中的女人摔了。
雨渐停,有雾渐生。
尤其让人诧异的是,这浩大如银河垂落的澎湃瀑布落下之水,竟是闪现出一抹紫色。
可贵不再昏昏欲睡,总想着要多看几眼这个朋友才好。
九州北域,南枝城北门。
腊月十九,立春。
离城渐远,道上行人也就少了起来。
别说,当起车夫来的柳小凡,落在采莲女人眼里也是万般讨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味道。
马名的卢,万金难求,是前些日子柳小凡骑返来的。
声音空灵缥缈,却带着一缕沧桑,从竹楼中传出,让人听得不逼真,更猜不透声音的仆人究竟年事多少。
想来想去,也感觉顺手牵马的能够性极大。
娇媚不再,这时候的青蝶女人豪放不输男人。
说完,话音一变,抬起一只纤白玉手重拨额前发丝,笑道:“想不到,九州界北域大秦比来两年时候里申明赫赫的妖公子,竟是为了这个小丫头,当真连命都舍得不要?”
马车顶风而行,渐出城门。
老祖将要应劫重生,药石无医,唯此心可渡!
“若说记仇,我看应当是青蝶先生罢?”仿佛并不是第一次来,柳小凡见怪不怪,轻声一笑,嘴角微扬,捏住大蛇七寸,反手甩出门外,将采莲女人背在身后,向着二楼走去。
“谁在叫你了!”采莲女人不由红了脸,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嘟着嘴不满道:“说了多少次,不准叫我掌柜的!”
“也好!”柳小凡见怪不怪,仿佛早就风俗了身前这个女子的多变,接过酒壶,单手执壶豪饮。
她在想,这个‘盗胡匪’经得起人家大侠仆人几刀砍的?
“呵呵,我家小龙儿最是记仇,出来这么久,也就是上回在妖公子手里吃了亏,仇敌见面天然是分外眼红。”声音从二楼传来,这回那股沧桑味道渐淡,反而平增了一分调皮,似是女子娇嗔。
紫气东来,水帘当中似有凰鸣龙吟。
“来点儿?”非常对劲地打了一个酒嗝,青蝶面色微微泛红,抬手抹了抹嘴角,将手中酒葫递给柳小凡问道。
采莲女人看着那道背影,轻声喃喃。
如许一个女子,天然当得上风情万种四个字。
车轱轳轮转,垂垂驶离了官道。
雪衣白袍,名驹长剑,车马行于古道。
赶车的车夫很年青,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头上遮着一个竹叶绒草编织的斗笠,手中牵着缰绳,嘴中絮干脆叨在说着甚么,听不太清。
翻开帘子,将熟睡着的采莲女人拦腰抱起,柳小凡走出车厢昂首看了一眼近在天涯的竹楼,向着山间行去。
柳小凡终是停下脚步,站在台阶间那座书有‘方寸巫岭’四个大字的歇脚亭中,双眼微微眯起望向竹楼以后瀑布,轻声低语了一句,俯下身看了一眼怀中采莲女人。
眼中,有一抹欣然,如释重负。
“哈哈,那是青蝶先生年纪还太小,还没有赶上喜好的人,比及当时你便会懂了。”柳小凡谨慎翼翼合上房门,轻笑着调侃说道。
楼后有山,隐于雾中。
马车停了下来,柳小凡没有转过身,言语间带着一丝戏谑味道,还是那般不肯好好加采莲女人。
“咯咯咯……”一串如同银铃普通的笑声过后,一个曼妙身姿呈现在了二楼转角处,背靠着墙,薄纱遮面,紫裙轻摇玉扇,一双微微翘起的眼睛里似有万般风情,“莫非,妖公子忘了,我当初便是说过,这世上唯有小人与女子最是难养。”
柳小凡将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悄悄摸了摸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