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间已过了中午,侍从上前对铜宝私语了几句,铜宝嘴角弯起个都雅的弧度:“带他上来便是。”
万福忙取出衣袖里的银票:“五千两!”
“如何?掌柜的是担忧我万家砸不起?你刚才说打底五万,那我就一分不差地给你五万,爷今儿个就是要砸个痛快!万福!还愣着干吗?给我砸!”
铜宝站在赏金中间,扯着一旁的树枝悄悄较着劲。
转眼,已是立夏,暑气略显,万宅赏金阁还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冬暖夏凉,四时如春,实为避暑驱寒胜地。
铜宝莞尔,推开欲奉上银票的矮胖掌柜:“东西砸了,气也消了,哪有不赔付的事理,贵妃娘娘的情我领了,但银票还是请禄公公收下。”
铜宝先是在楼下几层安抚学子们,落落风雅赔不是,再好酒好菜美歌姬接待着,一下晋升了他的亲和力。酬酢过后,他便携着子路上了顶楼来。
白衣被那尽是仇恨的眼神吓的一个趔趄差点没趴下,半晌,一咬牙,哆颤抖嗦道:“是……是小的扯的。”欲哭无泪哇,要替这小祖宗背黑锅背到何时哦。
当铜宝在玉林寻得银宝时,见到的是如许一幅画面。
“全部……全部店盘下来五万两是打底的。”
一石三鸟,奇策奇策!
他接着道:“十天!这先头的五万两给你装修,十天内我要‘碧落泉’规复原样,真材实料的原样,十天后让我再砸一遍,余下的五万当第二次补葺赔偿!”
铜宝展了手中的玉扇不紧不慢道:“我的气消了,但我朋友的气可还没消,子路兄远道而来,一来就让他在世人面前丢了脸面,这不但是在掌我万家的嘴,更是赏了大秦一个耳光子!禄公公,你看这……”
蠢奴躲在一旁颤抖:“小……小的也不清楚。”
子路没有吭声,他晓得这活阎王毫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静观其变罢。
他声音不小,还特地开着门窗的,隔壁新贵们本就等着看好戏,这下全入耳了。
这一声少主子,再次让全部场子冷却下来。
好鸟好鸟,这下有看头鸟,那个不识万福啊?即便识不得万福,那万家仆人们俗不成耐的金色奴服总认得吧?说了,金宝银宝都喜金色的嘛!
铜宝一身锐气,面无神采。
“好!”铜宝果然抽刀,白衣复又活了过来:“我还是他杀好了。”
商清歌本是极不屑的,但无法万家仆人已出去了数人,主子行走间倒是谨慎翼翼,但打砸这间高朋间却毫不手软,再者同在的几个官员或多或少也与万家有很多干系,磨蹭半晌也跟着万福去了‘烟重云景’。
那掌柜子脸一下乌青,他手握成拳,当下也血气冲了上来:“姓万的,有种你就砸,我们贵妃娘娘也不是好惹的!待……”
段宴站在窗口与劈面的铜宝眺望了一眼,铜宝双手作揖行了个客气礼,他一笑也做了个揖回礼。这厢一屋子人还惊在当场呢,房门就被万福规矩性的叩开,他谨慎翼翼的赔上笑容:
曲白衣还在拍着胸脯顺气,忙不迭道:“帅……帅气!”
铜宝冷声道:“带了多少银两?”
他忙忍着痛爬起家,也不顾脸上身上的血迹,狗腿地上前奉承,不到一刻钟,铜宝几个已被领入了二楼高朋房。
不但是楼上的高朋,这楼劣等着看热烈的学子们也受了聘请,那‘烟重云景’层次可比这碧落泉高了几个台阶,内里欢迎的可都是天孙贵胄,人家还是会员制,没有身份名牌还进不去的,刹时,世人又感觉这一遭没有白留,好个万家少主子啊。
完了,这厢获咎万家,矮胖掌柜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人也跟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若无事,洒家这就回禀娘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