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苍崖门规甚严,等闲不会放弟子下山。这孩子就算根骨尚可,看起来也不过修习了十余年,现在的修为只能算勉强够用,如何会被师门长辈放回到尘凡来,还做了你这个山城的县令?”眼看自家侄女因为并不会装车,搬出来的镖箱大多随便扔在了板车上,歪七扭八地将近掉了下来,中山神跨步上前,抓起了板车上的粗绳,想要帮侄女清算残局。
当年因为她的渎职,已经让秦钩在凡凡间孤傲流落了多年,成为了个无所事事的千门赌徒。如果连楼化安都因为当年的孽债,落入了人间界隐蔽权势的手中,成为了那些为恶生灵的棋子……她是难辞其咎的!
在当时的他们看来,楼家双亲在这场冤孽中被秦家佳耦祸害得丢了性命,连带着楼化安都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现在又费经心力地想要帮发小秦钩逃开被沉入弱水之灾,实在也是个仁至义尽的凡世生灵。
楚歌捆好了满车的绳索,冷冷地俯视着自家幺叔:“大顺此次睡得沉,两三个时候里应当都不会醒。我先去分掉这些过冬物事,你拿好流萤铳,等我返来。”
“你们五个里,恐怕除了阿谁大眼的丫头体质奇虚,都并不需求甚么憩息之地。你硬着脾气必然要带着全部直奔那大院住下来,到底存了甚么心机?”看到侄女这苦衷重重的严厉模样,中山神也觉出了这场“搬场”的别样意味。
当年被她亲手交给符偃道人、带往裂苍崖以求庇护的楼家季子,为体味开楼、秦两家与甘小甘的孽缘,不吝与师门断交,以凡世俗人的身份入了朝堂,借了某路隐蔽权势之助,回到了快意镇来。
当初从孤光和谦君口入耳到了这番思疑,斗室东也已不安了好久。
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出身于裂苍崖――楼化安在庙门中修习不过十余年,固然根骨奇佳,比起平常的修真界弟子也要修为精纯些,但还没短长到能够让赌坊五人众为之顾忌的境地。
在来快意镇之前,他特地绕路去了老伴计长乘那边,看了下这小城六十年来的管护卷宗,得知自家侄女这个代职地盘并没有将快意镇翻了天,也晓得了这镇里大部分的浅显生灵的循环来源,这才放了心――歌儿第一次在凡人间管护城镇,这小城里如果住了太多轻易招惹费事的生灵,迟早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