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总管先生,切身摊上了本来是该和柳谦君对峙的第三盘赌千,却没想到会被斗室东莫名其妙截了胡——楚歌受了小虬和柳谦君的“教唆”,竟拿快意镇整条第二大街的门神画像来当作了这第三盘赌千的“赌具”,并在参娃这个本就代价万金的赌注之上,还自作主张地添了小虬师徒俩的性命,继而以她犼族季子的身份,“逼迫”着杜总管接下了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怪诞赌约。
头痛欲裂、被幻象所扰而终至发疯自残;眼力用尽、甚而在鏖战时七窍流血仍不自知;阳寿长久,看似意气风发、却会因耗尽了肉身灵气一朝猝死;被本身瞳术反噬,将本身当作了死敌步步紧逼,终究胜利地沦陷在虚妄中,被无穷无尽的心魔折磨至死……
“恰好掌管这渊牢的差事还是落在了他手上。”
少女意味深长地谛视着绾色暗袍的衣摆一角,让把戏师下认识地拉紧了身上这件本不属于他的袍衫。
“要不是白义和他生了分歧,这主仆二人仿佛对相互都动了真怒,才激得两边不计代价地大打脱手,我伉俪也不会想到他身上的这件衣裳……竟还藏着这类奥妙。”
但是蒲团上的女子只是悄悄摇了点头,便浑不在乎地将少女这话挡了归去:“六方贾里多的是邪门歪道的医者,他主仆俩不管受了甚么伤损,都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关我一个阶下囚甚么事?”
把戏师打小就被疯魔师姐乱来着,选了将本身的一双肉眼当作修习化形术法的器鼎,固然与东海上几个孤岛世代秉承下来的诡谲瞳术多少有异,却也早被七师兄和三姐提示过很多次,这修习之法极易伤了肉身眼眸,一不把稳,还会扳连了灵魂受损。
“起码三十年前,被六方贾接待的高朋里便有几位故意人,重视到总管先生偶尔会失了礼数、无端端地谢客拜别,固然不敢全然认定,可若没有猜错……他被赶出人间修真界、以凡胎肉身逗留在九幽虚境里的那些年,大抵早已伤了元神,厥后又强行破了虚境逃回尘凡,即便瞳术仍在,也早不是当年的杀星了。”
“这差事别说他,恐怕换了得道多年的几位散仙老怪物,也一定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就弄成眼下这般的定局……且不说心神怠倦,起码他那双眼睛,也该受不了了。”
“可我伉俪二人这趟来了渊牢,却见他还是好端端地来去自如,看不出半点的灵魂虚乏之态,即便在这湖底虚境的监禁大阵下,那双一目双瞳的眸子也还是慑人得很……那里有外界传播的残废模样?”
但是她嘴上这么轻描淡写地随便说着,一双眸子却早地就微微斜了过来,笑意莫测地盯住了殷孤光。
所幸他自幼就有十七个兄姊陪在身边,只要双眼稍稍发疼,这些护弟心切的兄姊们就会鸡飞狗跳地找尽人间的医治体例,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草药都敷到他眼皮上去。
可他有这个福分,天底下其他修习瞳术的生灵呢?
“只是他身在总管高位,部下又有三千精怪妖魅供他差遣,渤海畔的阿谁大宅更是长年都在五行结界的庇护下,只要他不去找昔年把他赶出人间修真界的九山七洞三泉报仇,平常也底子无需亲身脱手……就算那双眼睛失了短长,亦无人得知。”
极东废城下的浩浩书卷里,就记录着万年以来不下千位的修习瞳术大师,固然在盛年时无不横扫人间、金仙乃至修罗界,却也比其他平常的修道者更早地遭了灾害,即便没有外力相迫,也抵不住本身皮郛与灵魂的毁伤与式微。
“九山七洞三泉即便不像七百年前那样妙手如云,各自的庙门里也还是有几个老怪物坐镇,至于每代的亲传弟子们……固然还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一旦顺从师命联起手来,一不把稳也能伤了六方贾的元气……既然担下了这个差事,即便有白义带着魇化之气大力互助,他也不得不切身上阵、布下那些个害人的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