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易捂着眼睛哀嚎一声:“你做甚么?”忙掀起眼皮,打喷嚏流眼泪。
司易听了这话,憋笑憋得直抽抽,堂堂古玩江家的二公子,竟连这歪魔正道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江俨暗忖,如果个小厮定不会如此猖獗,那必定就是这院里的主子了。
江俨心神一震,忙停下行动定睛看去,竟真见到絮晚行了出来。离得有些远,他凝着目力细细看了看,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真人还是假扮的,却也得空细思,四下看了看没有保卫,飞身落在了院中。
江俨也没换衣裳,仍旧是那一身粗布衣裳,在堆栈的后厨里买了几棵菜和两个菜筐,拿一根扁担挑了,戴着个兜帽假装是个卖菜的农夫。
“你真的算不出?”江俨皱眉。
说话间,从怀中取出十几个铜板,又肉痛普通地揣回了俩,剩下的放在了守城军手里。
四周列队等着进城的人都笑了。
进了城,先是找了一家堆栈住下。
司易瞠目结舌:“这我如何算?你也说了这王府足足占了一条街,我如何能算得出公主地点?”
刚说完这般体贴的话,却见江俨要脱外衫了,江俨昂首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听到身后似有一阵风声,那白衣男人转头略略扫了一眼,却蓦地瞪大了眼,惊诧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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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这么一走思,外衫便如何也脱不下去了。
他坐下的马是神驹里飞沙,太子临回京前把本身的里飞沙也留了下来,上头坐着司易。旁的暗卫座下的马虽也是千里神骏,却没有这么好的体力,不能没日没夜的跑,早被江俨甩在背面了。
半夜睡得正香,司易俄然一骨碌翻身坐起,披上外衫,闭着眼睛出了门。
——而他身后只站着絮晚一人……
恰好雪团被公主养娇了,吃得非常胖,跑不到两刻钟就跑不动了,跳回江俨身上瘫倒在他怀里。中间的黑猫凑上前舔舔它鼻尖,两人缩在江俨怀里打盹。
江俨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冷声道:“闭眼,给我好好算。”
江俨没工夫让他歇,一把将他提溜起来,脑袋朝下,以倒插葱的模样背着他进了城。
已是深夜,半夜里空无一人,值宵禁的保卫每两刻钟走一个来回。此时司易逮着空当去这条街上比来的药馆叩响了门,撑着眼皮跟大夫买了伤药,拿回了堆栈。
他还闭着眼睛有气有力地絮干脆叨:“我平生不能出都城,你偏不信!你瞧瞧,我这头回出都城就没了半条命去!”
忙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叠成几叠的纸塞给了江俨,来不及细说,给他指了一个离府墙比来的方向,低声说:“走这边。”
司易哆颤抖嗦趴上马,骑马久了两条腿都成了罗圈腿,大腿内侧约莫是磨破了皮,方走出两步便疼得龇牙咧嘴,一个趔趄跌在地上,翻个身仰天睡着不转动了。
如果八个客院都没有,明夜得再去地牢密室中探一圈。
絮晚在王府里住了两月,听到动静就明白是保卫赶来了,丢开手中铜盆,蹲下身子探了探倒在地上那男人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之前曾听闻一事,晓得司易在半梦半醒浑浑噩噩之时,给人算命能分毫不差。江俨便猜司易只要在眼睛瞧不到的时候才气算得更准。
笑过了,心中又不知怎的出现了一阵心伤,他只比江俨大个几岁,恰好江俨看起来比他年青很多,喊爹都没人狐疑。
两个守城军对视一眼,锋利的矛尖对准了江俨的脖颈,厉声喝止:“站住!干甚么的!衣冠不整不得入城!”
旁的他也没空细想,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处院子,却忽的听那男人扬声喊:“絮晚!”
夜色四合,江俨伏在一棵枝叶富强的古树上,这已经是他探过的第三个院子。裕亲王府的客院统共有八个,东西各四个,他筹算彻夜全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