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对劲的处所是这里――文宣帝和承昭太子看他的眼神极冷,仿佛像看个死人,又如何会等闲地放过他?
徐肃一噎,无认识地抓紧了拐棍,胡乱点了下头。
是了,是青廷纳的阿谁平夫人罢?那女人哭起来,仿佛也跟这丫头一样梨花带雨的。
他记得就连青廷生前最后一次进京述职时,仿佛他说得还是“你来何为?”“你归去蓟州吧,老夫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头磕得实打实的,脑瓜子撞在地砖上“咚”一声脆响,可见其至心诚意。方老爷子嘴角一抽,暗骂道:傻小子!
方筠瑶哭道:“这枚玉坠父亲生前从不离身,直到归天前还紧紧攥着不放,可筠瑶无能,没能收敛好他的骸骨,只能带走这枚染了血的玉坠,洗了整整三日,上面的血迹老是洗不洁净。”
却在看到方老爷子冷冽神采后的刹时,那希冀哀告都燃烧了,眼里闪动的光点缓慢地消逝了,只要两道泪痕晕开了胭脂,更显得狼狈不堪。
方老爷子接着道:“这都城已经没有你徐家的安身之地了,你若真的孝敬,就从速趁着过年奏请陛下外放,带上你祖母到处所上熬个几年。等公主几年后再嫁别人了,皇家忘了这码子事了,到时候再另作筹算。”
徐肃这些日子的焦炙愤激不安,放佛一霎间都被这几句如雷贯耳的话抚平了,顿时感觉满心开阔,很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一时喜上头来,想也不想地扔开拐棍,跪下也给方老爷子磕了个响头。
毕竟古语说得好――落地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小厮拍着胸脯发誓:“小人连半里以外的一只蚂蚱都能瞧见,又如何会看错这么大个活人呢?真的是前驸马徐肃啊,他还带着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父亲大人亲启――不孝子青廷……”
剩下的事也不消她说了,方老爷子对这后事晓得得挺清楚,提到了她的父亲,老爷子语气更软了几分,感慨道:“丫头你这几年也是不轻易啊!”
“可千万没想到――”方老爷子神采一冷:“丫头你也搅合了出来!还撺掇着这小子获咎了公主与皇家!”
“现在你徐家早就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了,徐家小子你觉得你慢待了公主还能讨得了好?刨开皇家的人不说,就连这都城百官当中都不晓得有多少人盯着你,想抓住你的小辫子,卖公主一个好。”
老爷子敛好情感,声音衰老辨不出喜怒:“你就是前驸马徐肃?”
“圣上不过是不想在年前大动兵戈破了福分,过了这个年,定会寻个错处完整清理了你徐家。你且看着,你徐家的命数定超不过三月。”
方筠瑶从速小声劝道:“祖父息怒!”两人吵得太短长,她跪在地上不敢起家,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方筠瑶小脸一白,愈发楚楚可儿。
方老爷子心中大恸,他还记得,这玉坠是青廷退学那年他经心挑的,持经观音佑他学业有成金榜落款。
说句实话,她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位祖父一面,印象里是个非常严厉阴沉的人,方筠瑶想到这里就有点怵――万一祖父活力她擅自与徐肃定情,那可如何是好?万一祖父看到她还未嫁人就有了乐儿,现在又有了身孕,怕是更会活力罢?
方老爷子没理睬方筠瑶,任由她跪着,只看着徐肃,话音一转:“说到底这徐家的事与老夫毫不相干,可青廷是我最心疼的儿子,丫头你又是青廷独一的孩儿,老夫少不得要帮你们一把。”
方筠瑶惶惑垂泪,莫非本身真的要一辈子顶着这个“外室”的名头吗?她跟着徐肃流浪五年,莫非只能为他生下孩子后滚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