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绮念的,也向来都只要她一人。
公主在他身后看着,满河繁如星子的莲花灯都成为江俨的背景,灯火点点映在他脸上,看上去暖和极了。
可也只能,沉迷这一次。
江俨虽说调回了她身边,可承昭并没有把他仪卫队长副提举的位子撤下来。按说他身上还挂着四品的官职,可他老是沉默着跟在她的身后,不知情的人天然把他当作她的侍卫。
公主瞪着他,听了这话反而气笑道:“我这辈子非论生老病死都要呆在宫中,你也要跟我耗在宫里做一辈子主子?”这话色厉内荏,却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重的话。
公主缩回床上,一脸泪的模样实在狼狈,只好拿被子蒙着头,声音闷闷地说:“你若再分开,我就……”抽泣了一下,又想不出来该如何罚他,只好委曲
这都城中的世家后辈大多有那么两个红粉知己,有的是门当户对的贵家蜜斯,看对眼了就出来吃个饭喝个茶;有的是秦楼楚馆里头出来的,有过露水情缘的那种。
红素应了一声,掀了帷帐探身出去,神情有一点担忧:“公主睡得不好?这才不到辰时,公主再睡一会儿吧。”
江俨深深吸了口气,当真反复道:“他分歧适。”
她怔住:“江俨?”
江俨心中微沉,想说本身不是这个意义,固然他也不知公主理解成了甚么,可这话听来只感觉奇特。
他出身繁华之家,入宫多年却不是跟着公主便是跟着太子,皇嗣近侍向来只跪自家主子与圣上,也是头一次听人这般轻贱。
她不走过来,而江俨也不知该如何带她走过来。
公主带着皓儿也应景地写了两盏,写好志愿,弯下身子想把莲花灯放入水,探部下去却够不到水面。这河堤有些高,俯身的时候恐怕一头栽进水里。
公主一时有些失神,转眼却见明珠蹲在河边的一块石头旁,以石为桌案写她的心愿。夜色下看不清手中的纸笔,还好有点花灯中的烛光照着,明珠眯着眼写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她的欲望写完了。
特别想……嫁给你。
江俨抿抿唇,忍不住开口问:“公主本日可高兴?”
江俨耳目活络,听着帷帐内公主展转反侧的声音,天然清楚公主后半夜都没有睡着。就连方才问他是否走了,语气里都有粉饰不住的失落与沉沦。
把明珠送回了魏家,又委宛回绝了魏大夫人的过夜,坐上马车回了宫。
语气中竟还带着两分莫名欢乐,“长乐宫没有部属的位置,公主身边却有部属的位置。”
“这五年……我只远了望过你七眼……”
“红素她们都与我说‘殿下身份贵重,不会被人欺负’。可我就是特别惊骇呀……我生在宫里,长在宫里,如何就恰好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江俨心疼得要命,抬手想要给她擦泪,却被公主一偏头躲过了。江俨这才想起本身的手方才做了甚么,又手忙脚乱地去打水洗手。
在真正熟悉的人面前公主会变得安闲一些,也要比昔日那般恰到好处的浅笑要多上很多情面味。
话音刚落,只觉手心一热,一只大把握了上来。容婉玗转头去看,江俨面色微温,握着她的手未置一词。
披风的下摆打了个旋。怀中的暖和悄悄地推开了他,回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怀中的公主脸贴在他肩头,声音低婉悄悄说道:“五年前你不辞而别,我特别……特别难过……我在承昭的钟粹宫等了大半月,每天都在钟粹宫里找你,可你恰好躲着不见我……我知你月尾有一日休沐,遛出宫去江家找你,隔得远远的看到你……却还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