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案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帐簿,固然懒得去看,可那些黑漆漆的数字还是在面前回旋,逐步变成红色,血淋淋当头浇来。
史姓商贾也翻脸了,“平先生,你要弄清楚了,你贷给我们的款项是一年期的,比及一年期满,我们天然连本带利一文很多地还给钱庄。时候不到,对不起,一文没有。这事说破了天了,事理在我们这一边,真闹到衙门里去,也是我赢。”
这一刻,平秋里才晓得怕了,身上出了一层盗汗,湿漉漉如刚从水里捞出来普通。
但是,真上了手,这才晓得此中的磨难。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究竟也与他预先的假想背道而驰。
平秋里不晓得本身在这里坐了多长时候,他现在算是完整被钉在平氏钱庄里了。只要一出门,就会被气愤的人群包抄。上一次出去的时候,若不是本身技艺出众,身材健旺,又有部下奴婢的庇护,还真脱了身。
平秋内里色大变,直起家子,怒喝一声:“老史,说这类话你就不隧道了。真翻脸,谁怕谁呀?现在,你们十三家钱庄还欠我五十万两存款,真触怒了我,就不怕我来催款吗?有那五十万两银子,钱庄就活了。”
平秋里沉默下来,脑筋里乱成一团。
莫非经商就这么难,但是,为甚么孙淡做起来就那么简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