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钞票二字,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到这个和尚身上。
任务完成,目睹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内心当然大爽,可一听到小喽啰这话,山大王心中却有一股肝火腾腾而起,一脚向那小喽啰飞去,骂道:“你懂个屁,主顾既然开出一百两银子的花红要此人身上的东西,又不肯明说。他身上那物件天然是非常值钱,我们辛辛苦苦在这路上守了十来日,为防备打草惊蛇,连其他买卖都没做,丧失也是极大,凭甚么就这么把尸首和东西送出去?”
“但是,就这么走了,那桩暗花如何办?”又有小喽啰忍不住出言提示。
“和尚整天读经念佛,想必是识字的。”
和尚拿了一份折子样的东西念叨:“兹,免除大同府灵丘县税课局大使周行德大使一职,回吏部候用……对了,税课局大使应当是个官吧,好象是九品。”
说罢,二人跳上快马,泼风也似朝山下跑去。
三姐:“劈面寨子里的人都进了聚义厅,等下你堵住大门,我亲身脱手,休要走了一个。”
在小五台山盗窟劈面的一处山顶,却站着两人。
“你这厮倒是聪明。”头领连连点头。
“老迈,我们还是快逃吧!”辛老幺声音发颤,一双腿抖得短长。
不就是杀一小我吗,这些年坏在盗窟众匪手中的性命海了去。
这太行山以北就是宣雄师的防区,现在,永乐天子正在对鞑靼阿鲁巴用兵,一个不大的地区就驻了上万精锐。到时候也不需太多,随便来个百八十人把山一围,就够大师喝一壶的。山大王不以为本技艺下这群乌合之众是长年与蒙古蛮子作战的官兵的敌手。
“这桩买卖真是邪门,主顾要那头肥羊的尸首不说,连随身物品也一件不能少。做了这么多年没本钱的买卖,这还是头一桩。”山大王骂骂咧咧地走进聚义厅,手中挥动着带血的鬼头大刀:“老子一身技艺都在这把大刀上,碰到不开眼的家伙,一刀下去人头落地,那才利落。现在却须防备弄坏他的尸首和身上的物件……妈拉戈壁,杀人也没杀利落!”
三姐嘲笑:“那群废料拿来做甚么,直接杀光了事,也免得泄漏风声。”
说是聚义厅,实在也就是一间广大的茅草屋,内里点了几支火把,照得通亮。
辛老幺瞥见大王脚上那双牛皮靴,心中就直冒寒气,被这玩意儿踹中,以老迈的力量,不死也得吐口血。忙叫道:“老迈且莫脱手,我们不识字,这寨子里可有识字的,何不让他过来瞧瞧?看看这一叠写满了字的东西有甚么古怪。”
“对,从现在开端你就不是和尚了。”山大王点了点头,提起带血的鬼头刀在他屁股上拍了拍:“你找张布条把这头肥羊的脸擦洁净,等下主顾来验货的时候也好交帐。”
那小喽啰本是头领的亲戚,对自家老迈的脾气知根知底,见他开骂,早有了防备,在关头时候闪到一边:“老迈你说得是,我们无妨先搜搜这具尸身,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先扣下来再说。归正对方明白说要他身上何物。”
阿谁叫三姐的却没转头,反手搭凉棚朝远方看去。
永乐二十年,山西,蔚州,小五台山。
阿谁三姐总算转过身来,那双剪水普通吵嘴清楚的眸子落到老者身上。很久,秀眉微微一扬,眼睛里透出一丝飒爽豪气。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顾伯,你说,如果拿到那物,对我等又有甚么好处?”
的确,他们在此处做没本钱买卖,手头眼实在沾了些人血。可因为盗窟穷得紧,加上此处交通不便,官府也懒得发雄师征剿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的大明朝正处于国力鼎盛期间,可先是郑和下西洋,然后又是疏浚大运河,将都城从应天府迁到北京,接着就是不竭对蒙古用兵,实在国库已经空虚。没有兵部的兵符,处所驻军也没兴趣耗花赋税来讨伐这二三十个小蟊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