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上三竿,猴子俄然展开眼。这一睁,本来半睡半醒的白霜顿时全部复苏了过来,严峻地望着猴子。
“真没有?”
这是一个种族从出世之日起便必定的悲剧。
“要不,你去跟道长说说,就说,霜儿也没做过甚么好事,要不,算了吧?”
“当初霜儿失落,你我都觉得就此无儿无女,终老平生。没想到……她又返来了。不但返来,还比之前更加孝敬。便是妖又如何?便是妖,那也是我女儿!那道长说霜儿作歹,她都做了哪些恶了?若真的做错了甚么,便是不该来见你这个狠心的老匹夫!霜儿要真是死了,我……我就跟你冒死!”
“真没有。”
这大抵就是人类与妖的分歧了吧。
“你干吗?”
要从这只铁公鸡身上拔毛,大抵也就他这只不按牌理出牌的猴子能够做到了吧。
夜幕下,一盏盏的亮光从散落山川各处的屋舍透出,看上去就如同点点星斗普通。
“还演齐天大圣吗?”白霜问。
“你,说了?”
一众妖怪,要么大大咧咧地躺着,要么岔开双腿靠着,唯独白霜一小我正儿八经地跪坐着。
悄悄瞥了大红一眼,猴子小声道:“喂,还在活力呀?”
“我窜改主张了。”
“我有个前提!”白霜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黑尾伸直在角落里盘着尾巴眯着眼,牛头和肥肠则是大大咧咧地躺着睡觉。至于大红,那神采就仿佛死了十几个亲娘一样,活脱脱写着绝望二字,靠坐在大树边上一个劲地丢石子。
说罢,白霜再叩首,低着头缓缓起家,拜别。
嘴上说没有,那丢石头的手却更用力了。
猴子冷不丁甩了一句,大红微微一呆,只无能咽了口唾沫,闭嘴了。
说完,又闭上了。
“行了,那钱当我欠大师的好了。”
一盏烛火摇摆。
老爷子靠着卧榻,沉默着。
立在一旁的道徒赶紧靠过来抬高声音问道。“徒弟,是不是不灵了呀?”
白霜的目光在猴子的背影与手中的荷包之间来回,好久,深深地鞠了一躬。
白霜没有答复,只是冷静地看着。看着那小屋,看着小屋窗棂上微微闲逛的影,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