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是纪京辞在身边,当马车行至无妄城外时,谢云初心反而很安静。
谢云初挺直腰脊,施礼称是。
以是,谢云初非常当真,逐字逐句的去看,去考虑阐发。
有挑着扁担的卖货郎仓促出城,碰到了砍柴而归的熟悉樵夫,只听那樵夫操着无妄城的口音扬声同那卖货郎扬声喊道:“徐家三郎你这天不亮就去砍柴,下午去娘娘庙摆摊子……也太勤奋了些。”
果不其然,入夜在堆栈落脚用晚膳以后,纪京辞盯着谢云初用了药,便……抽考谢云初。
那曾被她和众位将士鲜血染红城墙,早已没有了鲜血班驳的陈迹的陈迹。
谢云初是女儿家的身份会不会被发明,陆氏倒并没有那么担忧,她更担忧的是女儿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了舟车劳累。
等谢云初告别回配房歇息后,纪京辞提笔,往琅琊王氏写了一封信,请琅琊王氏帮着寻名医……
直到载着谢云初和纪京辞的马车和保护队,消逝在视野中,负手而立,紧抿薄唇的谢二爷,才同陆氏道:“你放心,我已经叮咛过保护和元宝,他们会好好照顾六郎,不会被人发明的!回吧!”
从出了永嘉城上马车,纪京辞便将早就为谢云初筹办好的书卷搁在了马车内的桌案上,让谢云初自行翻看,权当路上解闷。
城外的送别亭内,有三两行人折柳相送,有新妇期呐呐艾含泪送别自家郎君。
她撩开马车窗帘,看向厚重陈腐的无妄城石垒城墙。
“有过目不忘之能不希奇,短长的是……能知其义。”纪京辞含笑将一本书推至谢云初面前,“为师……但愿六郎看完此书,也能知其义。”
敞开的城门表里,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谢雯嬅年纪固然小,常日里也总被拘在后院,多数没法见谢云初,可她晓得兄长是很疼她的。
可惜,谢二爷……他不懂。
就连曾经堆满了敌军……和自家兄弟尸身,燃过熊熊烈火的高墙下方,也已长出了朝气勃勃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