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晋对于邹天奇昨夜之事大加赞美:“邹将军勇武,我已令督军参事设下功绩簿,将军及部属将士所立军功全数记实在册,等驱除铁勒胡虏,一并上奏天子,为诸将请功。”
他的目光有些恍忽,蓦地嘴角一勾,暴露一抹淡淡的笑意,要不是刚才想起小满而贻误了机会,只怕现在真的是一具死尸了。
“公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办?”
北风凛冽,厮杀过后的战地上空充满着刺鼻的血腥味,营地下方那一条清澈小河也已填满了尸身,血水缓缓流过,在微小的月光下显得非常骇人。
毕竟越往南,没被劫夺的村庄越多。
赫连良平摇了点头,心说这可不是我的甚么高见,要不是……
第二队铁勒马队赶到,人数比之前那队只多很多。
“嗯,雍州兵马已到,想来定安城的局势会有好转。”赫连良平转过甚看着台善,“我观那黑甲大将是个勇武之人,应当会整夜搜索铁勒余兵,为免与其碰上,你且先将人全数调集,寻个埋没之地,待天明以后再做计算。”
“哼,邹将军。”罗晋也站了起来,“本将且问问你,你说是一城百姓首要,还是一村百姓首要?”
这一队人马来去仓促,许是因为没有捞到甚么好处,又全数调转马头往南而去。
他站了起来,瞋目瞪着罗晋:“将军只需一道军令,令各县县府衙役,城防军士扼守城门,将百姓迎入城中,便可免除这一场灾害!”
“多谢将军。”邹天奇向前探了探身子,沉声说道,“据末将所知,镇朔关已落入铁勒部之手,这定安城毗邻此关,将军为防敌军攻城,命令紧闭城门无可厚非,敢问将军,不知为何其他县城也整天城门紧闭?”
一面大旗率先冲进营地,上面斗大的“雍”字清楚可见,为首一个黑甲大将手握凤嘴长刀,身先士卒如同虎入羊群,杀得铁勒甲士仰马翻。
约莫半刻钟的等候,火势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狠恶,而一股熟谙的大地动颤感再次袭来。
还真如赫连良平判定的一样,那中郎将带领三千雍州铁骑,在沿着马蹄印追上那一队三百来人的铁勒马队后,尽数将其斩杀。
一见面不说筹议退敌之策,却先议论起军功了!
“我为何会想起那小子?”他怔愣了半晌,不由淡淡一笑,“是了,这类场面如果被那小子瞥见,指不定又要说出甚么惊世之言呢。”
臭小子……
平北将军罗晋大马金刀坐于府堂之上,堂下坐着雍王府中郎将武威将军邹天奇与副将沈谭。
他看着地上那一溜若隐若现的马蹄印,与身边副将交代了几句,随即带领数千人马追杀畴昔。
他转念一想,轻声说道:“这统统都是铁勒人自讨苦吃,想来应是刚才那一队人马放火烧营,冲天火光才吸引了方才赶到的雍州铁骑。”
“公子……”台善看向赫连良平,目光中尽是敬佩,只是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公子高见,如果方才我们脱手的话,只怕会和那些铁勒胡虏落得个一样的了局。”
他扭头望向南边,又想:“那领兵之人应当就是甚么王府中郎将,看其技艺不俗,应当也是个百战之将,却不知他到底是甚么来头。”
那大将稳坐在马背之上,四下张望一番,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之前第一队铁勒军分开的方向。
“哦,本来是这个题目。”罗晋淡淡一笑,“本将命令关城,全因铁勒部雄师不竭在三郡以内来回游走,未免各县有失,故下此令。”
赫连良平靠在巨石上,盗汗已经打湿了他的后背,一阵冷风袭过,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抖。
想到这里,赫连良平脑海中俄然闪过项小满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