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平没有答复,只是一味纵马疾走,与项小满的间隔拉远了,便会停劣等他一会儿,待他跟上后又持续催马南行。
他凝睇着赫连良平,很久,方才沉声问道:“大哥,你想复国吗?”
项小满站在原地,看着赫连良平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那匹无人骑乘的马,踌躇了半晌,还是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时价中午,官道上行人希少,偶尔有几辆马车颠末也是行色仓促,赫连良平驾马一起向东,奔驰近半个时候,又调转方向开端往南行去。
二人与夏锦儿母女打了一声号召,穿过天井走出大门,却见之前那小厮已经牵着两匹马在门外等着了。
“那他们能不能晓得我们在想甚么?”
“另一个天下?”项小满又喝了一口酒,“那会是一个啥样的天下呢?”
项小满沉默了半晌,又问:“大哥,你说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呢?”
赫连良平接过信,扫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他也想不通,为何廉澄千里迢迢快马加鞭的送封信,却只是为了报个安然。
项小满没有动,而是一脸警戒地看着赫连良平:“你该不会是想趁机揍我一顿吧?”
赫连良平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北凉鼎祚一百三十三年,历经六帝,一向未打出雍州,你可知是为何?”
“因为对于中原王朝来讲,赫连家算是外族。”赫连良平叹道,“汉人之间再如何打,外族也很难真正侵入的。”
项小满摇了点头:“为啥?”
“到了!”赫连良平翻身上马,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从马背上取下两个酒囊,缓缓走向那两座坟。
赫连良平成心等他,二人很快便并驾齐驱,沿长街出了邺邱东城门。
赫连良平把另一个酒囊递了畴昔。
“你忘了?”赫连良平微微皱眉,深吸了口气,轻笑一声,“忘了就忘了吧。”
项小满沉默了半晌,与赫连良平一样,也把马拴到树上,在对着何家宅兆拜了三拜后,站到了邹师晦的墓前。
项小满不解其意:“为啥这么说?”
“那他们会不会……”
“你哪来那么多题目?”赫连良平瞥了项小满一眼,“你若想晓得,为何不亲身去问问他们?”
赫连良平翻身上马,对着项小满招了招手:“走吧。”
赫连良平剑眉微挑:“我记得也是你刚回邺邱那天,曾说过但愿有人把这个朝廷掀翻?”
“干啥去?”项小满另有些抱怨赫连良平说话只说一半,语气有些不甘心。
“应当能吧。”
赫连良平也没在乎,回身拿过径兰锜上的红色宝剑,说道:“去了你就晓得了。”
就这么着,也不知畴昔多长时候,直到太阳下山,圆月升空,才模糊约约看到一座城池的表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项小满俄然仰天长叹,问道:“大哥,你说人死了今后会去那里?”
“咋了?”赫连良平说了一半,却又俄然闭口,听得项小满浑身直痒痒,连声催促,“啧,你说啊,只能啥呀?”
赫连良平一怔,随即摇了点头:“这个题目,项公也曾问过我。”
“或许会吧。”
“你返来那日不是提起过他吗,我便命人查了一下。”
赫连良平也在坟前坐下,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偶尔有夜鹰的叫声,会时不时划破面前的这份安好。
“我也想喝,他应当不会介怀。”项小满接过酒囊,轻声问道,“大哥,你咋会晓得他葬在这里?”
坟前立着两块寂静的墓碑,一个刻着「南亳县何门一族之墓」,一个刻着「皇朝召国南亳县令邹公诲师晦之墓」。
“那就戡乱!”项小满嘲笑道,“没有战乱,死的人就少了?朝廷不作为,就该换个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