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呀?”
“这便是本官让你查抄的原因。”荀羡捋了捋长须,一样是面露不解,“实不相瞒,克日我栗山郡共收敛各地赶考学子的尸身合计一百一十二具,每一具尸体都算无缺,唯有令兄缺了一条手臂,本官原觉得他本就是不全之人,便让人用松木制成假臂借以满身,看来是我想错了。”
“哇呀!”项小浑身子一颤,顿时汗毛倒竖,捂着胸口吼了起来,“何大哥,你不是梦游呢吧,大半夜的那么盯着我,要吓死人啊!”
夜间赶路,多有不便,两人倒也没有反对,同时对着荀羡再次拜谢。
“山匪流寇,呵呵,真是笑话。”
马车被驿卒牵到后院,驿官领三人去了客房,但却只剩下两间。
二人对视一眼,合力把棺盖推开,林彦文的尸体也缓缓露了出来。
颠簸了一天,二人也早已怠倦不堪,洗漱过后便躺在床上抵足而眠。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要干啥呀?”项小满满脸怨气,“跑了一天了,你都不累吗?”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
他脸上很白净,不见任何伤痕,也没有一丝污垢,明显是被经心清理过的,身上穿戴素衣,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项小满眨了眨眼:“啥呀?”
项小满微微皱眉,尽力回想本日见到的一众官吏,从郡府门前的守门军士,再到守在义庄的郡丞,府兵,以及这馆驿的驿官,仿佛每小我都很与报酬善。
馆驿不小,房间也挺多,环境也还算整齐,能看得出来,驿官倒是很负任务。
“我想,我应当是明白了。“项小满沉吟道,“他遇险,试图用袖箭反击,引得对方气急废弛,斩断了他的手臂。”
“一百多个学子,他们是咋做到同时劫杀的?”
何文俊扭过甚,重新瞻仰夜空:“这青石县的官吏,是不是有些分歧呢?”
马车穿过两条街,未几时便来到了馆驿门前,二人下车,与府兵道了谢,便在驿官的引领下进了大门。
“是啊。”何文俊叹道,“堂堂一郡郡丞,不但对我们这等布衣百姓如此客气,竟然还亲身守着那些尸身,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实在不易。”
“朝堂本来就因为贾淼起了纷争,这一弄不是更成了一摊浑水了?”
荀羡见何文俊没有解释的意义,便也没有多问,点点头:“天气已晚,既然令兄尸体并无不当,本官这便命人送二位往馆驿歇息,你们可暂住一晚,明日一早再领了尸身归去。”
项小满点点头,他也晓得林彦文一个文弱墨客,常日里连鸡都没杀过,真赶上那种存亡攸关的环境,吓得忘了袖箭的存在都有能够。
沉默半晌,又对荀羡微微拱手:“鄙人大抵晓得启事了,有劳荀郡丞。”
门被翻开,不等他反应,一道黑影便窜了出去,对着项小满屈膝而拜:“仆人!”
二人对视一眼,何文俊回身去开门。
“您如果在,必定能猜出本相吧……”
“朝堂乱起来,天子大怒,君臣离心离德,谁也讨不到好吧?”
“胆量何时变得这么小了?”何文俊轻笑道。
项小满越想越乱,越想越烦躁,最后干脆坐了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发楞。
“只怕是事发俄然,他底子没来得及利用,亦或是没有射中吧。”何文俊长叹了一声,脸上的悲色更浓。
“也有这个能够,不过……”何文俊说道,“从本日你在马车上的那番阐发,以及本日见到的统统官吏来看,我倒是更信赖另一个启事。”
何文俊点点头,探出身仔细心查抄了林彦文的尸体,摸到手臂时,不由微微一怔,翻开衣袖,顿时大惊失容:“荀,荀郡丞,我大哥的左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