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叹了口气：“我们的马丢了，接下来去哪都不便利了。”
他顿了顿，“最首要的，是城内有我商行的数百保护。您若前去显州，不但安然有保障，还能在城中兼顾全局，批示各地商店的应对之策。”
等贺筠也分开，项小满才发明张峰的神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他昂首看着贺先，摸索着问道：“你当过兵？”
“啧啧啧……”张峰绕着项小满转了好几圈，边高低打量边调侃，“真没想到，你发号施令的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还挺会为人着想的。”张峰追上去，“那我们两个谁先睡？”
“行了，别贫了。”项小满瞪了张峰一眼，刚要挖苦两句，却见几个伴计正筹办生火，赶紧前去制止，“不要生火，黑夜里火光一起，几里外都能瞥见，再引来流寇就费事了！”
他顿了顿，持续说道，“我的设法是，先与各县商店获得联络，体味本地环境，同时构造力量，庇护商店和职员的安然。”
项小满头也不回：“他们明日都要赶路，还是让他们都歇着吧，咱俩轮番守着就好。”
“公子一夜没睡？”贺先问道。
曲阳郡虽小，却地处冲要，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方令舟之乱，非一日之寒，朝廷失德，民气涣散，此乃局势所趋。
“显州？”
“就那回事！”
“哪一回事？”
贺先随之望去，见张峰抱着杆方天画戟睡得四仰八叉，也是悄悄一笑：“这位张公子，倒是个豁达之人。”
显州城坚，且有我商行之力，可为依托。你可先行前去，待局势稍稳，再图后计。
“我先。”
项小满见状，心中稍安，又道：“贺祎，你是车坊管事，部下人南来北往，想来都该对曲阳郡的地形不陌生吧？”
当你拆信之时，想必曲阳郡已是堕入烽火。我知你心胸仁义，必不忍见商行世人刻苦。贺先乃我北凉旧部，忠勇可嘉，可尽信之。
牢记，商行虽重，却不及你性命之万一，千万保全本身，方为上策。为兄已在显州备下快马，你到后，马上与我传信。
“干甚么？”张峰问道。
“他是个疯子。”
“那你……”
项小满站了起来：“如何起这么早？”
项小满微微一笑，明白贺先是在自谦。他能看得出来，那二十来个伴计固然其貌不扬，但各个龙骧虎步，与赫连野生的那些保护如出一辙，明显都是一把妙手。
“既然如此……”项小满当即点头决定，“贺祎，将你部下人分红两队，一队去东部六县，一队去西部六县，尽快与各县商店获得联络，依本地情势，或出钱招募保护，或要求官军护送，或费钱消灾打通叛军，不管用甚么体例，也不管用甚么代价，确保我商行职员安然撤出。”
“公子。”贺先抱拳见礼。
兄，赫连良平。」
“你倒是挺想得开。”项小满横了张峰一眼。
项小满点点头，又看向赌坊管事，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满脸横肉，一脸恶相：“贺先，你部下那些人，可都有技艺在身？”
项小满点点头，将三人扶了起来，等贺祎、贺先与一众伴计分开，才又拉着贺筠说道：“贺筠，眼下你手底下只剩一小我，我需求你们一起往冀北跑一趟……”
张峰看着项小满与贺筠在那窃保私语，嘴角不由得闪现出一抹笑意。
一夜安静，靠近卯时，天涯已出现了白光，项小满还在驿站门口的一块破木板上坐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是贺先走了过来。
项小满行动一滞，深吸了一口气，没再伸手扶起三人，而是沉声说道：“当前局势混乱，朝廷与叛军的战事未决，各地流寇又趁机反叛，而贺氏商行在各处都有分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这些财产被烽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