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来浅笑道:“刘大人确切邃密,不必如此谨慎吧,这只是一家浅显的歌肆花船罢了。”
黑袍男人清俊的脸上尽是笑容,点头道:“还是刘大报酬人谦恭,是个谦谦君子。去岁殿试三甲中,刘大人虽未第三名探花郎,但在我看来,头两名均不及你。林觉便不必说了,这小我本官对他无话可说。有状元之才,却无处世之道,不识汲引,不知进退。那第二名杜微渐更是恃才傲物,脾气大的了不得,竟然去官回家种地了,孤负了朝廷的种植。唯有你刘西丁刘大人,勤勤奋恳,不计得失。才气也不输他们两个。将来成大器者,必是你刘西丁。”
“哈哈哈。刘大人好兴趣啊,等的焦急了吧。”渐入佳境的曲声再一次被船舷外的笑声打断,紧接着画舫悄悄的抖了抖,仿佛有甚么东西撞到了船舷,噗通一声,仿佛有人跳上船来。
刘西丁拱手伸谢,回身对那歌姬喝道:“退下吧,将船驶向河心,奉告船上的统统人,不得偷听我们说话,都给我去船头呆着。转头重重有赏。如勇敢探头探脑,教你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此时现在,在灯火映照的湖面上,一艘小小的画舫正在离岸不远的水道上缓缓滑行。画舫船舱里,琵琶弦声叮咚作响,莺莺燕燕的歌喉正在唱着一首曲子。
“刘大人,免了免了,这又不是在衙门里,不必拘礼。”黑袍人呵呵笑着拱手,阔步走进船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手道:“坐,坐下,久等了吧。临来时碰到了点事,担搁了半晌。”
秋夜的汴河两岸灯光闪动,水色反射灯光,风景甚是美绝。汴河白日是商船来往的水道,夜晚时分,则有很多画舫船楼出动,使之成为了都城中让人神驰的文娱之所。
刘西丁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来,站在吴春来身前躬身道:“还得靠着副相的种植啊,下官这一辈子最荣幸便是碰到了吴副相您。下官别的本领没有,忠心耿耿为副相办事的心机倒是不容置疑的。”
而应天府之战的盘曲更是衍生出无数的版本。有说淮王不懂军事,不听部下人劝止强行打击,导致步军司雄师全军淹没。应天府十余万教匪正企图往西直扑都城,都城危在朝夕。有说淮王之以是在应天府受挫,是部下出了细作,临战反戈,差点要了淮王的命。有的说应天府之战不是淮王攻不下应天,而是淮王想将教匪困于应天,吸引各处教匪来救济,然后一网打尽的。
吴春来呵呵笑着点头道:“说的也是,谨慎驶得万年船。刘大人辛苦了。”
那歌姬吓得忙起家来行了一礼,提着琵琶去了。待歌姬去后,刘西丁又去船厅门口看了几眼,这才放下门帘回到桌旁,欠身坐在吴春来身侧的椅子上。
桌旁喝酒的男人忙站起家来朝着船厅门口看时,只见一名身穿玄色长袍的人已经现身在船厅门口暗淡的灯光里。
那歌姬愣了愣,只得转弦拨音,启唇唱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交心,却道故交心易变……”
“换一首,他娘的,走到那里都是《鹊桥仙》要不就是甚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彼苍的,烦不烦?你们唱的不烦,爷我听的都烦了。有那么好么?那林觉的词有那么好么?值得你们每天唱日日唱年年唱。不就是个被师门逐出的不义之人罢了。换一首。”
坐在桌旁的那男人翻了翻白眼,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脸上神采稍霁,手指打着拍子,跟着那歌姬唱曲之声悄悄敲打。
青袍男人恰是制置三司条例司检校笔墨公房的编缉刘西丁,林觉被调离,杜微渐去官归乡以后,刘西丁便成了条例司的第一笔杆子了。那黑袍男人恰是政事堂副相吴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