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震一愣,神采突变,大声道:“这是听谁说的?岂有此理,怎敢有人如此辟谣?林世兄,你这是从那里听到的说辞?”
林觉内心直反胃,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笑道:“康兄谈笑了,我有甚么好恋慕的。我可没感觉本身有多好。康兄再这么说,我可坐不住了。”
林觉沉吟道:“康兄,据我所知,官贷银两的发放有强行分摊之嫌,而非志愿原则。这和《常平新法》的主旨相悖。我还传闻,免役钱的征收数额也有不公。对于民户品级的分别仿佛有些不公允的舞弊之事在此中。以是才形成了收款困难。不晓得康兄对此如何解释?”
康子震神采有些丢脸,沉声道:“林世兄倒是查的详确。不过,两部新法推行之事烦琐庞大千头万绪,不知动用多少人手和精力。忙中出错也是在所不免。谁也不敢包管全数都妥妥铛铛的,毫无错谬之处。但倘若只因为个别的错谬便否定统统尽力,怕也是不成的吧。”
林觉笑道:“康兄也太客气了,不必再说这些了。康兄本日来见我,便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么?”
林觉浅笑点头,心道:这康子震一看就是宦海上常见的那种人,长于拉近干系,见了面自来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那种。这类人林觉见过很多,倒也见怪不怪。
“进屋说话吧,站在外边成何体统?”林伯庸插嘴道。
林觉呵呵笑着上前躬身施礼:“林觉见过康大人。康大人前来,舍间蓬荜生辉,岂有冒昧。”
康子震摆手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林世兄不晓得你在士林中的名誉,你那几首词我还在岭南当县令的时候便拜读了,的确惊为天人普通。一向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林世兄一面,那就好了。没想到果然见到了。这可真是太让人欢畅了。”
康子震呵呵笑道:“可不是么?林世兄这等才干,习文已经天下文人难望其项背。再去学兵法,难道要天下武将都无事可干了么?哈哈哈,还是给他们留点事情做吧,那帮粗人学文不成,只能靠卖力量兵戈了。”
“不不不,这可不是小事。哎,衙门里的这帮人实在是可爱,我交代了让他们不得卤莽蛮横行事,他们却还是干出这等过分的事情。林世兄放心,这帮衙役我都狠狠的措置了他们,下不为例,再也不会呈现那种景象了。实在太可爱。”康子震道。
“本来是为了那件事,那有甚么好报歉的?小事一件罢了。”
林觉点头道:“大伯放心,我晓得。”
林觉淡淡道:“康大人,从那边听来的此言,倒也不必穷究了。我只问有没有此事?”
林觉点头道:“那是当然,自不能以偏概全,但这却也透露了一些端倪不是么?不说其他,这催缴征收的手腕,是不是失之卤莽霸道。新法推行本就困难重重,处所上推行时,是不是应当慎之又慎,尽量减少错谬,做好解释鼓吹,免生太多曲解。倘若闹得民怨沸腾,民气不稳,难道和变法的目标背道而驰了么?”
“绝对没有,林世兄可千万莫听外边的风言风语。有些人就是不想偿还官贷银两,不肯交纳免疫钱,以是造了些谎言出来勾惹民气。另有是一些人抵抗新法的推行,处心积虑的辟谣诽谤,这些都是不能容忍的。本府也正尽力盘问辟谣惑众之人,必将这些人绳之以法。林世兄千万莫要被这些人的话所棍骗。这些百姓和故意之人的刁滑的很,所言决不能信。”康子震斩钉截铁的道。
“哎!这叫甚么话?我敬慕林世兄文采已久,本日前来也是私家身份,哪来的那么多礼节?不必拘泥于俗礼。就怕林世兄说我冒昧。”那中年人笑道。